“好看。”
他點了點頭,帶著薄繭的手指在她耳垂上一掠而過。然而接下來那句話,就有點不靠譜了。
“但這鈴鐺,好像嫌大了些。”
葉連翹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厥過去。
大哥你是認真的嗎?咱還不如繼續探討府城這悶熱的大暑天呢!
新婚之夜。她認為自己還是應當給他兩分面子的,於是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是呢,先我瞧著便有些大,今兒戴了一天,墜得我耳朵都有些疼。”
“我替你除了?”
衛策試探地往她臉上看一眼。
葉連翹一愕。
這傢伙……看著就不是個細緻人,粗手粗腳的。倘若沒輕重地狠命一拽……
罷了罷了,即便疼點。橫豎一咬牙就過去了。
想到這兒,葉連翹就咬唇點了一下頭。猶自不放心,叮囑他:“你輕著些。”
……可她到底是想得太輕巧了。
這輩子,她就沒見過手這麼笨的人!
不過是個耳墜子而已,把後頭的扣兒一摘,鉤子一取就齊活,偏生他就能搗騰半天弄不下來。手指頭笨拙地跟那個扣兒糾纏,倒把他自己也折騰出一頭汗。
葉連翹耳垂已經被他扯了好幾下了,先還死命忍著,到了後來,實在覺得這不是辦法呀,再不制止,耳洞非出血不可,是以一咬牙:“疼!”
光是摘個耳墜子都這麼費勁了,她還是先給今晚的自己掬一把同情淚吧。
衛策的動作立刻停了下來。
葉連翹如蒙大赦,三下五除二,將兩隻耳環利利落落地除下,捎帶腳地睨了他一眼。
慣來威風赫赫的衛都頭臉上便有兩分訕訕:“原來這樣簡單……”
“那不然呢?”
葉連翹沒好氣地道,回身伸長了胳膊,將那對銀鈴鐺擱在不遠處的小桌上。
衛策也是好心——當然也存了點別的意思——見她人坐在榻上,半個身子卻都探了出去,怕她跌跤,便攔腰攬住她,往自己這邊攏了攏。
誰料那力道又沒控制好,葉連翹立馬就覺得自己被一條鐵鑄的胳膊給箍住了,腰上一緊,氣也喘不過來,轉頭道:“疼!”
這一回,衛都頭沒立刻鬆手,眉頭雖然皺了起來,卻仍然堅持將她摟回來坐好,這才鬆開她的腰,卻又捏住了她的右手腕,然後一俯身,就把人給撲榻上了。
嗯,手是笨了點,動作還是很迅疾的,行雲流水毫不含糊啊……
葉連翹壓根兒來不及反應,便已仰面躺在了床上,後腦勺磕在**的枕頭上,手腕也被他攥得幾乎要斷掉。
她簡直想哭,眼睛都溼了:“疼……”
衛策撐在她上方,哭笑不得。
“又疼?”他挑了挑眉,“到底哪裡你不疼?”
“你一碰我就疼。哪兒都疼……”
葉連翹委屈的要命,抽抽搭搭道。
這還沒怎麼樣呢……
“好好。”
衛策替她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原本想哄她兩句,然下一刻,卻立時改了主意。
小姑娘頭髮養得好。黑蓬蓬鴉羽一般散在枕頭上;面板也養得好,嫩的能掐出水,被燭火一映,就好像浮了一層瑩瑩的碎光。
還有那雙紅豔豔的花瓣唇,上回居然被她主動佔了先,這次絕對不行。
他的目光稍稍往下挪了兩寸。落在她有些鬆散的領口上,喉頭便是不自覺地滾了滾。
“疼便忍著。”
他的嗓音愈發低啞,見她怒了,似乎想伸腳踹他,登時手疾地摁住了她的腿。又補了一句:“就忍這一回。”
說罷,立刻吻住了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