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衛軍統領王振是王正見的侄子,他見眾官員嚇得不成人樣,當即譏笑道:“看看你們這群慫官,他們還沒有開始攻城你們就嚇成這樣,如果他們殺進來,你們豈不直接被嚇死?怕什麼?瀚海軍雖然人多始終,戰力也強悍,但是他們是野戰軍隊,要打攻城戰,他們還不夠格!憑我們三千城衛軍,他們想要殺進城來,沒有十天半個月,不死掉大半人休想破城!”
一個官員見王振挖苦,忍不住反駁道:“你這黃口小兒,你懂個屁!瀚海軍經過趙子良的整編之後再也不是以前的瀚海軍了,這兩年來,他們除了操練野戰軍陣之法,還進行攻城演練,每十天必進行一次,他們攻城器械齊全,士卒精銳,戰術數量,就憑你們城衛軍這些酒囊飯袋也能擋住他們?等打起來你再看吧,到那時看你還嘚瑟!”
王振不服,當即跟這官員耍起了嘴皮子,兩人爭得不可開交,其他官員也不由自主的加入進來,城樓上頓時吵成一鍋粥。
王正見本來心煩意亂,亂了方寸,旁邊又吵鬧不休,吵得頭疼欲裂,當即發怒了:“吵什麼?你們要是有本事就讓城外軍隊退去!”
官員們頓時不出聲了,王正見身邊的一些將校都是一些混吃混合、逢迎拍馬的酒囊飯袋,讓他們在軍中作威作福還可以,真要讓他們上陣殺敵,他們就不行了,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可是這次,他們就是想躲都躲不了,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王正見,希望他大展神威讓城外的軍兵們退去。
王正見眉頭緊鎖,再次仔細觀察了一遍城外的瀚海軍,一個個方陣排得整整齊齊,但沒有看到攻城器械,各營團將校們都在自己的隊伍最前見面,暫時還沒有正式攻城的跡象,這讓他稍稍有些放心。
王正見轉身對眾官員道:“諸位不必害怕,瀚海軍沒有帶攻城器械過來,就說明他們暫時沒打算攻城,吾意派人出城去與他們的將校們交渋,看看能否說服他們退去!”
馬上有人喊道:“大帥不可啊,萬萬不可開啟城門,萬一這幫狼崽子們殺進了,整個北庭城豈不是全完了?”
旁邊的官員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切不可開啟城門!”
王正見一看,城外的軍陣距離城牆太近了,而且前面都是騎兵,一旦開啟城門,最前面的騎兵只要夠快,就可以衝到城門洞,只要守住城門洞,後面的軍隊就可以源源不斷地衝進來。
直接開啟城門確實不妥,王正見想了想,點頭道:“開啟城門確實不妥,不過可以讓使者坐在吊籃下去,不知有哪位願意出城去與瀚海軍交涉?”
眾官員聽見王正見這麼說,都紛紛低下了頭,有的還把身子往後面縮了縮,這讓王正見很是生氣,他怒道:“剛才一個個都不是很能耐的嗎?怎的現在卻都慫了?朝廷養你們有何用?”
有些官員心中就忍不住罵了起來,要不是你要搞趙子良,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現在出了事,你就拿我們撒氣?
這時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官員站出來道:“大帥,下官願意出城與韓海軍交渋!”
眾人一看,這不是不久前來上任的節度判官杜漸鴻嗎?據說杜漸鴻是太子李亨的人,太子最近幾年被李林甫壓制得死死的,他的一些親信手下都被髮配到各地圍觀,杜漸鴻在京城時的官職是大理寺司直(相當於檢察長),是宰相的副手,主要協助宰相檢舉不法之官吏,地位很高。
杜漸鴻到了北庭之後,一直表現得很低調,不常與官吏們往來,眾官員還以為他不善與人交往,卻沒想到這次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出城與瀚海軍交渋,這可讓這些官員們驚掉了下巴。
王正見見狀大喜,連忙對杜漸鴻拱手道:“杜大人高義,本官在這裡祝杜大人馬到功成,只要杜大人能夠說退瀚海軍退兵,本官一定向朝廷舉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