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起眾怒,便只煉製了這數千鬼屍。”
數千也夠缺德了,溫柳年在旁一臉嫌棄。刨了大楚數千人家的祖墳新墳,就這還指著要當皇上,想得挺美。
一聲號角驟然響起,副官來報,說將軍已下令全軍準備迎戰。
“先將他帶下去吧。”段白月示意段念,“戰後再說。”
景流洄趕忙爬起來,一迭聲道:“我自己走,自己走。”去牢房也好,哪裡也好,只求能保住一條性命就好。
“你怎麼看?”待他走後,段白月問。
“楚項為人心狠手辣,會殺他不奇怪。”楚淵道,“為求自保,他此時倒戈也不奇怪。”畢竟這一戰,楚項輸了他便是叛軍,株連九族之罪,而若是贏了,曾親眼目睹劉錦德與黑鴉的下場,估摸著也沒指望楚項能當真給什麼高官厚祿。既然輸贏都得死,那倒真不如賭一把。
“至少他在這批殭屍上,並未說謊。”段白月道,“至於黑鴉之事,估摸此戰也會見到。”
楚淵點頭:“先別管他了,去前頭看看戰事。”
眾人答應一聲,各自散去。段白月帶著楚淵一道上了督戰臺,就見叛軍的船隊已越來越近,果真黑壓壓連綿一片,起伏高低的山巒一般。而那數千具棺材,正靜靜漂浮在兩軍中間的海面上,隨著波浪互相撞擊。
楚項站在船頭,狠狠道:“廢物!”
“這些鬼屍並非廢物,只是被人炸燬了大船。”身側,一名蒼老的黑袍巫師惋惜道,“定然是那景流洄為了討好大楚,才會將此秘密供出。”
楚項聞言臉色愈發陰沉,他先前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此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景流洄竟然會毫無徵兆地丟下一切叛逃出島。
“主上!”一名前哨駕著小船飛速駛回,大聲道,“那些鬼屍像是又活了!”
楚項聞言一驚,登上高處一看,就見在那片棺材群中,果真接二連三,站起來了不少鬼屍,刷拉舉起鬼木匣,齊齊對準了楚軍陣營。”
“這……”那黑袍巫師跟上來,見狀猜測道,“莫非阿坎還活著,那木偶還在他手中?”
楚項也有些遲疑,他方才的第一反應,是這批鬼屍已被大楚掌控,剛想著要下令用水雷將其擊沉,卻沒料到鐵矛竟是對準了大楚,一時間也有些猶豫。
兩軍距離越來越近,那些棺材幾乎是被卡在了中間。黑壓壓一片殭屍直挺挺站著,手中鬼木匣折射出無數寒色光點。
木痴老人手緊緊握著,一把冷汗。
南摩邪在旁慢悠悠安慰道:“放心吧。”
“前輩?”段白月又回頭看了他一眼。
木痴老人遲疑片刻,點頭。
段白月一笑,手中握著木偶人,重重按下機關。
數千鐵矛脫匣而出,帶著尖銳的風聲穿過那些乾屍的胸膛,閃電般將最前頭的叛軍掃翻一大片,復又迴旋而出,矛尖所至之處,慘叫不絕,在空中噴出一片薄紅血霧。
“這!”那巫師大驚,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鬼木匣中的暗器竟會調轉方向,不向大楚,反而射向背面的大軍。
楚淵怒不可遏:“開戰!”
木痴老人膝蓋一軟,扶著欄杆慢慢坐在地上,胸口劇烈起伏,全身都被冷汗浸溼。
楚淵道:“多謝前輩。”
木痴老人擺擺手,方才在教段白月該如何指揮殭屍撥動鬼木匣上的機關時,幾乎稱得上是他一生中最為全神貫注的時刻,生怕會出現半分差池,讓暗器射向大楚。而在此時,他已經說不出來一句話,後怕與慶幸交雜在一起,連頭都有些暈。
楚淵命人將他扶下去休息,南摩邪自覺跟在後頭,頭髮被段瑤綁成了小辮子,隨著走路一晃一晃。
段白月奇道:“師父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