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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不早了,這幾天都累了,早些歇息吧。”宋三娘子直起身說道。
一直小心看著劉梅寶的周良玉便忙走過去,接過劉梅寶手裡的抹布。
“我來涮一下就收起來,妹妹先去洗洗吧。”他說道。
劉梅寶恩了聲,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還真是累了呢。”她笑了笑,說道,“別看沒什麼活,一晚上忙下來,還挺累人的。”
她的笑落在周良玉眼裡便是有些虛,有些牽強,周良玉垂在身側的手便攥了起來。
“也就收拾這一晚了。”宋三娘子順著她的話淡淡說道,看了她一眼,“去吧。”
劉梅寶便沒有再推辭,走進灶火間,水已經在鍋裡燒的熱熱的,舀在半人高的木桶裡,散發出的蒸汽瀰漫了小小的空間,就如同天然的屏障,遮擋著一切窺視。
將整個人都浸入水中,頭髮在水面上浮起散開,如同搖曳的水草一般,被熱水包裹著,劉梅寶的眼淚肆意的流了一會兒,心裡覺得好多了,便又覺得自己沒出息,有什麼好難過的,該高興才是,要是真成了親,再弄出個金鳳凰來,那才是欲哭無淚呢。
悶悶泡在水裡坐著,聽得有人走近門外。
“洗快點,能有多髒,這麼久。”宋三娘子的聲音在外響起。
劉梅寶回過神,忙哦了聲,胡亂撩了兩下水出聲,便起身了。
宋三娘子和周良玉都在院子裡,在她開啟門的那一刻,母子二人同時移開了視線,忙手裡的活。
“那我先睡了。”劉梅寶垂頭說道。
看著她走進屋內,關上了門,周良玉再忍不住跳到宋三娘子身前。
“娘,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他咬牙低聲道,拳頭在身側攥的咯吱響。
“不這樣算了,還要如何?”宋三娘子淡淡說道,低著頭飛針走線,給周良玉縫製一件短襦,“無媒無證,私相授受的,還想拿到檯面上說不成?”
周良玉就噎住了,滿目的憤怒不甘以及心疼。
“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宋三娘子低頭咬斷線,淡淡道,“我早說過,偏不聽,所以說,莫勸人人莫勸,撞了南牆自甘願。”
“娘。”周良玉一臉哀痛,“妹妹這心裡可怎麼受得…。。”
“受得,受不得也得受,路都是自己選的,怪得了誰。”宋三娘子說道,將衣裳抖了抖,在周良玉身上比劃了一下大小。
“娘,你就一點也不生氣,這,這也太讓人…。”周良玉咬牙咯吱響,悶聲說道。
“這有什麼可氣的,該高興才是。”宋三娘子笑道,將衣裳隨手疊起來,“總好過被休棄回門那般吧。”
那倒也是,真要是成了親,那盧巖又尋了高枝休妻另娶,縱然於理有虧,但在這河中府,他們又能奈何?
周良玉被噎了下,卻到底還是笑不出來。
“行了,人這命啊都是天註定的,是你就是你的跑不掉,不是你的怎麼都留不住,趁早斷了心思,總好過將來斷腸。”宋三娘子說道,將衣裳塞給周良玉,“別瞎操心了,你妹妹是個明白人,她自己會想清楚的,快去洗洗早些睡吧,明日精神起來,好好打理咱們家業,你爭氣了,將來便是你妹妹的靠山,別人也不會小瞧了她去,要欺辱她也得掂量掂量,說那些好聽的話都是假的,只有這個才是真的。”
周良玉重重點頭。
“我一定給家裡掙出個臉面。”他神情凝重的說道,將拳頭在身前攥緊。
“慢慢來,我兒已經做得很好了。”宋三娘子看著兒子欣慰一笑。
雖然一夜沒睡好,但劉梅寶還是很有精神的去上班了,現代女性嘛,哪能因為兒女之情就世界一片昏暗了呢。
因為天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