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骨驗親不過是順帶的事情,如何能說是驚動兄長骸骨呢!
徐四老爺踢了踢滾落在腳邊的燭臺,面無表情道:“亭遠都不怕。二老太爺怕什麼?”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多年的謀劃算是落了空了。徐謹行恨得牙根直癢癢,卻沒有辦法扭轉這種局面。當年徐家的老人他養了幾個在外面的莊子裡。算是人證,此刻也接進府來,本打算若是那張物證起不了作用,便讓她們出來指正。
現在看來,再多的“人證”也沒有出來的必要了。
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幾歲,徐謹行開口聲音沙啞了許多:“非是我這個做叔叔的是非不分,實在是。大郎和四郎血脈不融,大郎是兄長親自交到我手裡的,事實俱在。實在是沒有了滴骨驗親的必要。”
平泰公主瞪大了眼睛,向來古井無波的瞳仁反射出一股子難以置信。
徐大老爺和徐四老爺血脈不融的事情,她到現在才知曉。
徐亭進向前邁了一步,他本來就生得高。站在平泰公主面前頗有些居高臨下的感覺。開口卻是帶著怨恨:“母親為了護著他,要舍了兒子麼?”
平泰公主狼狽的後退了一步,非是她偏心,也非是她為了護著小兒子要捨棄大兒子,只是,她實在是不明白,明明是嫡親的同胞兄弟,明明都是她跟徐謹言的血脈延續。為什麼二十幾年過去了,卻冒出了兩人血脈不融的事情來?
“那是你親弟弟!”平泰公主啟齒。
徐大老爺冷笑道:“親弟弟?同母異父的親弟弟嗎?”
徐其錦身子一軟。若不是虞秋扶著,只怕跌倒在地上了。
平泰公主震驚的看向徐大老爺。
“什麼!”郭老太太終於回過神來,被徐大老爺這話一驚,仔細打量了徐四老爺的臉,再一聯想徐謹行年輕時候的模樣,不由得有些慌,當下就道:“當年就是因為婦德有失才住進了佛堂懺悔這麼多年,沒想到你們連孽種都這麼大了!”
這話一出來,眾人又是一驚!
徐謹行恨恨的掐著貴權的手,跺腳道:“你又湊什麼熱鬧?當年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你還要胡鬧到什麼時候!”
徐其容跟徐四老爺對視一眼,當年那件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平泰公主為什麼要搬進佛堂?
郭老太太被徐謹行這麼一吼,反而鬆了口氣,衝著平泰公主抬了抬下巴,冷笑連連:“公主給我家大伯戴綠帽子戴得挺勤快的,沒想到連野種都弄出來了。”再一想徐亭遠出生的時間,心裡更加篤定徐謹行是清白的,嘲弄道,“可憐我徐家權勢低微,遇到這種惡婦,也只能忍了。”
平泰公主氣得臉煞白,桂嬤嬤把平泰公主護在自己懷裡,喝道:“你們不要欺人太甚,當年忍讓,是我家殿下心地善良,懶得與爾等辯駁,如今爾等還想故技重施嗎?”
徐其容抬頭,正看到徐謹行和徐亭進鬆了口氣的樣子。
心裡甚是擔憂,事情往平泰公主身上攀扯了起來,只怕是不能善了了。下意識的就緊咬下唇。
平泰公主心神劇震之下還能拿出心思來琢磨,當年她和徐謹言感情甚篤,再加上她從小受宮裡嬤嬤的教導,斷不會做出那等不要臉的事情來。當初會如他們所願搬進佛堂,一來是為了躲開徐謹行的騷擾,二來是想著他們能看在進兒和遠兒是徐家人的份上善待他們。
現在看來,卻是自己愚蠢了。徐謹行一房是什麼樣的人?連**溝裡面的老鼠都要比他們乾淨!為了四房的財產竟然做到這種地步。
只是,她實在是想不通,明明是嫡親的兄弟,兩人的血脈為什麼會不相融?
抬頭看到一臉勢在必得的大兒子,面帶譏誚站在郭老太太身邊的喬氏、徐其筠以及低眉垂首的徐程、徐佑,再看到一臉茫然的小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