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邊際的平原,她就這樣向遠方延伸著,直到僅僅勉強看得見的遠山腳下。在這片籠罩著夏季微風與透明霧氣的土地上,你能看到好些村鎮,好些樹林,一大塊一大塊的金色麥田,還有像點綴在遼闊海洋上的微微隆起的丘陵。
是的,她的身姿並不像其他行省中的平原那樣雄渾與廣袤,可她依然用自己的溫柔與慈愛,為躺在她懷抱中的的子民們,賜下了最慷慨的恩澤。她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圖冉斯卡婭平原,在古大陸語中,意為“群山之鏡”。
清晨,在一條從丘陵間的夾縫中蜿蜒而出的小徑上,一支由二十多名騎兵組成的隊伍,正踏著尚未散去的晨霧,緩緩從遠方走了過來。這是一支略顯低調的隊伍,沒有旗幟,沒有畫著家族徽記的罩衫,只是簡略地穿著硬皮甲或者薄甲,並且每個人胯下的馬鞍後橋上,都固定著一捆宿營用的氈布。
在整支隊伍的最後面,一輛稍顯老舊的馬車隨著起伏的道路微微晃動著,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已經微微褪色的車廂側壁上,正結著一層晶瑩剔透的露水。
很顯然,這是一支進行著長途跋涉的隊伍,而且看起來,他們並非早起趕路,而是走了整整一夜。
為了掩人耳目,格里克和恰拉非常聽話地接受了典獄長的安排,帶著索維蘭還有臨時拼湊出的這支隊伍,連夜離開了夜鶯城。一直向南,他們不但避開了來往行商較多的大路,而且一夜疾行,當新一天的光明再次降臨到西境行省的土地上時,他們已經將夜鶯城遠遠地落在了身後。不過對於前面的道路來說,他們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騎行在隊伍最前頭的格里克從戰馬的繫帶上將水壺摘下來,猛地灌了一口,然後順勢將清水淋到了臉上。“該死的,我的眼皮重得就像掛上了鉛塊……”他甩了甩粘在頭髮上的水漬,有些不滿第抱怨道。
其實對於一直生活在夜鶯城的格里克來說,他在自己不長的幾十年中,從來沒有經歷過真正的長途旅行。如果說剛剛離開夜鶯城時,他的心情還是充滿了興奮與期待的話,那麼現在,僅僅經歷了一個晚上,他的心裡就只剩下了倦怠還有無聊。
“老夥計,我們還有多遠?”格里克揉了揉略顯蒼白的臉頰,向旁邊的恰拉問道。因為睡眠不足,他的神色看起來有些萎靡。“我是說到達黃石鎮。”
恰拉用手握住了嘴巴,打個了哈欠。“還早呢,我們連圖冉斯卡婭平原都沒走出去呢……”他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隊伍,雖然大家都有些無精打采,但是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以我們目前的速度,能在日落前趕到黃石鎮,就是最好的結果了。”他頓了頓繼續補充道:“我的意見是最好再快點,說實話,我可不想出發第一天,便在野外露營。”
“相信我,朋友,沒人希望發生這樣的事情。”格里克嘟囔了一句,“總之,先找個地方簡單休息一下吧,看看我們身後的這是隊伍,如果有誰走著走著,直接從馬背上掉下去,我都不會感到絲毫的意外。”
“好吧,好吧……那就聽你的,等過了這片丘陵,我們就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恰拉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其實他本能地想要反對這個提議,因為他可不是沒有絲毫旅行經驗的菜鳥,在來到夜鶯城之前,他曾在下西境生活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非常清楚,對於一段漫長的押送來說,最重要的就是計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