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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安迅速掃過整封行文,隨著瑪赫斯的話語,他的眉頭緊緊地擰在了一起。顯然,薩丁行省的戰勢遠遠超乎了預料,甚至到了一敗塗地的程度。
“看在主神的份上,從特拉爾堡到薩丁城,那裡起碼有四千人的常備軍,難道叛軍的武力強大到了如此地步?”西里安的聲音中充滿了不可思議的味道。
瑪赫斯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真是如此麼?不,叛軍強大的不是武力而是決心。至於我們,我們在薩丁行省的貴族和軍隊早被貪婪的慾望掏空了所有的勇氣與信仰。”說著,瑪赫斯將行文隨手丟在了長桌上。
西里安微微一愣,卻不知該如何回答。眾所周知,薩丁行省的紫磷石遠銷整個艾洛林大陸的各個角落,除了官方採賣之外,礦石走私的行當竟是屢禁不止,即便是個傻子,也不會相信其中沒有各大貴族領主,以及薩丁總督的影子。
“陪我走走吧,西里安。”長時間坐在桌前讓瑪赫斯感到身體有些痠痛,西里安隨手將自己的斗篷解下來,披到了老國王的身上,然後輕輕扶住了他的胳膊。
瑪赫斯微笑著拍了拍西里安,對於這個自己看著長大的峻河公爵,老國王在他的身上寄託著近乎子侄般的情感。
穿過門廊,書廳外面是一個寬敞的露臺,從這個位置俯視下去,可以看到整個白銀橡樹城的全貌。
初夏的夜風將瑪赫斯的銀髮吹得有些蓬亂,老者張開雙臂撐在露臺邊緣處的石臺上,彷彿思索著什麼,將目光投射到了濃濃的夜色中。
“告訴我,西里安,什麼才是王國強盛的基石?”瑪赫斯好像自語般地問著,沒等西里安回答,他便輕輕拍著身前的石臺繼續說道,“相信我,那基石永遠不會是巍峨恢宏的城堡,高高在上的貴族,甚至堆積如山的金幣。而是最平凡的,那些千千萬萬的人民。”
瑪赫斯扭頭看著西里安,聲音有些落寞,還有一絲難言的沮喪。“而更加諷刺的是,我卻要派出自己的軍隊,將長劍指向自己口中的人民。”
“那不是您的錯,陛下。”西里安有些激動地答道。
“有些時候,沒人關心對錯……信仰賦予勇氣,慾望滋生瘋狂。當這兩者在一片不大的行省中糾纏交織在在一起的時候,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令人意外了。”瑪赫斯苦笑著擺了擺手,用目光掃視著整座城市,然後指著一個依然有些光亮的地方說道:“那裡,西里安,知道是哪麼?”
“那裡是……橡樹之傲酒館?”因為橡樹之傲酒館太過有名,每一批受封的新晉秩序騎士都會去那裡進行一番慶祝活動,更不要說他們家的香草果實酒遠近聞名,號稱奧勒姆第一美酒,所以西里安不假思索地答了出來。
“不錯,就是橡樹之傲。在那裡,我和你的父親第一次見面,然後一起和黑巖城的老伊安幹了一架,我敢肯定,那傢伙當時一定知道我是誰。”瑪赫斯愉快地笑著回憶道,“真快啊,不是麼?他們都走啦,就剩下我了。”
西里安聽著,眼圈有些微紅。他突然發現,眼前這個熟悉的像父親一樣的國王真的已經慢慢地蒼老了,時光悄無聲息地奪走了一切,當自己察覺時,卻只剩下了黯然的悲傷。
“西里安,在我走之後,我希望你能儘量幫助艾登,他需要你,這個王國需要你。”
“陛下……”
沒等西里安說完,瑪赫斯打斷了他。“不要難過,我的身體我自己再清楚不過了,主神對我這個老頭子已經很慷慨了,不是麼?”然後頓了頓,“另外,這次薩丁戰爭結束之後,我會裁撤掉多尼斯的霜木之心騎士團。”
西里安心中一緊,馬上意識到了老國王的意思。瑪赫斯有兩個兒子,長子是艾登·康德巴赫,另一個是多尼斯·康德巴赫。嚴格說來,這兩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