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認出他來。
她隨口道:“姐姐說人心險惡,讓我平時上街當心些,還拿了這件事做例子。所以我知曉此事。”
“原來如此。”
想起當年救下杜浩然後,杜浩然怎麼也不說自己的身世。她只得讓人給了他一筆盤纏,還送了他一匹馬,讓他離開,葉琢不由好奇地問:“您既從賊人手裡逃脫。怎麼不說出自己的身份,讓人送你回京城,反而去了邊疆打仗?”
“我失憶了,當時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得了秦姑娘送的銀子和馬,胡亂地走了一段路。後來到了吉安,看到那裡有人招兵買馬。便去報了名。於是就到了邊關當了兵。”杜浩然道。
其實有些話,他沒有說。他前世是在新疆邊境執行任務時身殞的,醒來後就附身到了被賊人擄掠、剛剛嚥氣的杜弈身上。正想辦法逃走,便遇上了秦若彤一行。獲救之後他沿途打聽了幾日,瞭解到這個世界雖然架空,但地理版圖卻跟前世的國家差不多,只不過被分割成了幾個國家。而他身殞的地方——新疆邊境。正是大周國現在正被外敵入侵的地方。他自動報名當兵,去了邊關,就是為了尋找穿越回自己世界的方法。
只是到了邊關後,他各種方法都試過了,甚至不顧性命地殺敵,以求身殞再穿回去,結果要不就是奇蹟般地把敵人殺掉自己只受些輕傷,要不就是受了重傷被大夫從鬼門關救回來。如果不是他在老兵的嘴裡聽到一個傳說,說龍石種青龍玉牌是個聖物,手裡拿著它就會在月圓的時候去到另一個世界,他還會不停的自殺下去。
“那你怎麼會看到過姐姐下棋?”葉琢又問。
“幾日後我就到了吉安,正好遇上秦姑娘被人挑戰,在棋樓裡下公開棋,所以就看了一下。”
“哦。”葉琢恍然。
她到吉安的時候,舅舅被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所救,已經大好了。而正好有一位異域圍棋高手路過此地,聽聞她來,下了戰書挑戰,她便應戰在吉安的棋樓裡下了幾局。對於棋技高明的人來說,一搭眼就能看出棋路風格,想必杜浩然那時就對她的棋風有印象了,所以在能仁寺時,才一眼看出她的棋風來。
兩人聊這半天,雲澤安早已進了那道門,而馬車也駛出好遠了。
葉琢朝車窗外看了一眼,忽然感覺怪怪地,轉頭問道:“那你怎麼會認識雲澤安的?”
“當年要不是秦姑娘救我,我不知還要受多少苦。受此大恩,我回京城被封賞後,就讓人四處打聽秦姑娘的訊息。就算無法報答,也應該登門感謝一番。結果聽說秦姑娘嫁了人,跟丈夫到浙州赴任去了。我處理完京城的事,趕到浙州,在路上看到的卻是漫天的白幡,秦姑娘的棺槨正被運上船,到京城來安葬……”
說到這裡,杜浩然感覺到身邊的人全身都在顫抖,轉臉一看,葉琢的臉色蒼白,右手揪著胸前的衣襟,好像是喘不上氣來。
他大驚,一把抓住葉琢的胳膊:“葉琢,葉琢,你怎麼了?”又叫車伕,“杜忘,快去醫館。”
“不、不用……我沒事。”葉琢終於喘出了氣,眼裡的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如雨一般滴落下來。
葉琢一貫冷靜堅強,從未像現在這般柔弱無助。看著這樣的葉琢,杜浩然心裡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此時,什麼顧慮都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他只想把她擁進懷裡,保護她,安撫她。
而他也真的這麼做了,他伸出有力的手臂,把她一把摟進了懷裡,用手掌撫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在心裡。”
杜浩然的胸懷溫暖而寬厚,他的聲音低沉而雄渾,他就像一座山峰,將風雨擋在了外面。葉琢前世憋在心裡的委曲,如同決了堤的洪水,“哇”地一聲傾洩而出,直哭得肝腸寸斷,不能自抑。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