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覺得自己當時所做的一切有什麼不該,前日龍宮天堯聿的慘狀,或可佐證離央當年並沒有勾結魔族,畢竟歸墟一戰,得了最大功勞的正是天堯聿。
但當時的他也並不知道,原來離央和天堯聿作為血脈之親,卻有著生死大仇。
為了神族計,當時九霄琴,確實不該放在阿離手中。
六界安寧,神族未來,這些在沉淵心中,遠比離央的生死重要太多。
陰陽戟上靈光閃動,從風玄殷脖頸上險險劃過,斬落一縷髮絲:「為六界太平,個人安危又算得了什麼。何況師尊行事定然有他緣故,我等弟子本就不當忤逆!」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神魔之戰中,他當屬神族悍不畏死的第一人,其後平定四方,戰功赫赫,這才能坐上了天帝之位。
沉淵和風玄殷、穗心,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風玄殷心裡不知為何品出一點悲涼:「你倒是的確合適做天帝。」
在沉淵心中,必要之時,大約所有人都是可以為大義而捨棄的小節。
斬風刀脫手,沉淵側身躲過,便在這時,風玄殷欺身而上,揮手就是一拳。
沉淵沒有想到他會棄了法器,閃避不及,被這一拳不偏不倚地砸在右眼之上。
凌霄殿中一時鴉雀無聲,一向以威嚴示人的天帝,而今竟然在眾仙官面前被人一拳砸在了臉上!
「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回見天帝被人一拳打在臉上……」
「他們不都是明霄帝君的弟子麼,同出一門的師兄弟動起手來怎麼絲毫不見留情?」
「陛下的眼圈都青了,可惜那樣一張臉,這玄殷仙君怎麼下得去手。」
……
沉淵傷倒是沒有怎麼傷到,但心中卻羞惱尤甚,為了這一拳,風玄殷膽敢棄刀,便休怪他手下無情。
風玄殷飛身退後,在沉淵正要出手之時,抬手扔出一枚留影珠。
「你不是要證據麼,給你便是。」
沉淵一驚,連忙收回靈力,伸手接住了那枚留影珠。
他怎麼會有證據?!麒麟族長額上滲出幾滴冷汗,他見勢不好,轉身就要向外逃。
斬風刀重重地落在他面前,擋住了去路,麒麟族長回頭,看見了含笑走來的風玄殷。
「叔父跑什麼,不是要請天帝為你主持公道麼?」他開口,語氣中帶著一股淡淡嘲弄。
誰知道你上來就動手,原來是有證據的!
麒麟族長忍不住一步步後退:「玄殷,我是你叔父啊,我怎麼會害你父親和弟妹,你不要被外人的話矇蔽了……」
「既然不曾做過,你害怕什麼?」風玄殷向他逼近,轉頭看著沉淵,「天帝怎麼說,如今看了證據,可還是出面保他?」
沉淵已經用神念掃過留影珠,證據確鑿,沒想到神魔大戰中白玉麒麟之死原還有內情。
大戰之中,他與麒麟一族並不在一軍中,只知風玄殷之父戰死,卻不知曉其中細節。
只是看了證據,沉淵心中不由怒氣更甚。
以風玄殷的修為,若是認真,麒麟族長絕無可能從他手中逃脫。他故意放麒麟族長來此,引自己動手,又在打了自己臉之後丟擲作為證據的留影珠,讓自己不得不停手。
沉淵幾乎想冷笑,他這師兄的性子,果真還是兩千年多年前一樣無賴!
偏生風玄殷將他的性情算得明明白白,此刻雖甚覺惱怒,沉淵還是壓下了心頭這口惡氣,冷靜道:「既然證據確鑿,麒麟族長自該為自己所為付出代價。至於如何懲處於他,乃是你麒麟一族內務,本君不便插手。」
「若是師兄沒有旁的事,今日乃是仙界朝會之日,還請你速速離去。」沉淵對風玄殷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