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是少生了兩條腿。」離央淡淡道。
姬扶夜垮著臉,難為一隻狐狸臉上還能做出這樣多表情,他還以為自己被迫變回原形後,便能一直待在阿離懷中了。
或許是想得太出神,又或許姬扶夜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身形大小,邁過門檻之時,一條前腿踩了個空。
姬扶夜保持著一臉懵逼的表情摔了個四腳朝天,一團狐狸球滾了出去,直到撞上樹根才停了下來。
灰頭土臉地爬起來,姬扶夜渾身雪白的長毛沾了灰土,很是狼狽。他一陣狂甩,沒有靈力果然很是不便,否則只需施一個避塵訣就夠了。
離央低頭,輕嘖一聲,拎起這隻小狐狸,拍掉一身灰塵,放進懷中。
走出院門,只見眼前花木深深,姿態妍麗,爭奇鬥豔。春日正是花時,此處怕有不下百種花草,無怪乎名為花神觀。
花草之間,正有數名年紀不大的女冠在灌溉剪枝,這花神觀中,想來都是出家修道的女子。
聽見腳步聲,有人便抬起頭,見到離央的剎那頓時失語,她是誰?
「這位姑娘是誰?生得可真好看!」
「她應當是第一次來花神觀,否則生得這樣好看,我定不會忘了。」
「看她來的方向,正是咱們的居處,難道又是失了依靠,走投無路才到觀中?」
年紀不大的少女們湊在一處嘰嘰喳喳,雖然身著深灰道袍,還是掩不住她們一身鮮活氣息。
昨夜離央來得太晚,這些小女冠都早早睡去了。
玉真道長手中挽了紅綢走來,見了離央,臉上揚起溫和笑意:「昨夜睡得可還好?」
離央點了點頭,帶著幾分好奇看向她手中紅綢:「這是什麼?」
「今日乃是花朝節,」見離央問起,玉真道長雖有些奇怪她竟會不知,還是耐心解釋道,「今日明州城百姓都會前來花神觀中祭祀花樹,這紅綢便是用作裝飾。」
「不錯,今日整個明州城的姑娘都會來觀中祈願,將心願寫在紅箋上,再掛上樹,花神娘娘若是聽到了,便會替你實現。」容貌清秀的少女湊到玉真道長身邊,笑著說道。
她手中執一枝嬌艷的粉白芙蓉,遞向離央:「按花朝節的習俗,都是要簪花的,觀中別的沒有,花木卻是很多,這是我養的芙蓉,還請姑娘不要嫌棄簡薄。」
離央怔怔地看著那朵含苞待放的芙蓉,從未有人送過她這樣簡單的一枝花,除了好看,似沒有別的用處。
玉真道長失笑:「阿蕪,你卻是會討好人。」
阿蕪嘻嘻笑了兩聲。
玉真道長將芙蓉簪在離央鬢邊,離央抬眸看向她,雙目似水波瀲灩,瓊鼻朱唇,端得是人比花嬌。
玉真道長和少女阿蕪便看得失了神,良久,玉真道長才回神嘆道:「阿離姑娘當真是好相貌。」
阿蕪連連點頭,明州城這麼大,來花神觀中祭祀的女子也不計其數,她卻沒有見過誰的容色能更甚離央。
離央抱著小狐狸,並不在意這些讚嘆,以上神之尊,容貌皮囊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你還未用過朝食吧?」玉真道長想起什麼,又道,「觀中只有清粥小菜,姑娘可要用一些?」
其實離央這副軀體雖是凡人,但並不需要進食,但見到玉真道長關切的神情,離央終究沒有拒絕。
玉真道長做事十分妥帖,還為姬扶夜尋來了一碗羊奶。
她摸著小狐狸的頭,臉上已經被歲月鐫刻下了淡淡痕跡,卻還是叫人覺出一種別樣的美麗。
「阿離姑娘可是著急趕路?若是不急,可以在觀中多留一日,今日花朝節,可熱鬧了!」阿蕪對離央笑道。「對了,趁現在祭祀的遊客還不曾來,我帶你去寫一張紅箋許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