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是匿名錶白,還有一些騷擾簡訊。
可能是知道他沒回復了,中間有幾個月比較冷清,之後未讀資訊的來源就變得單一了。
十條裡有九條是一個號碼,並且號碼他有印象,正是那個半夜給他打電話告白的小學妹。
小學妹知道他換了號碼,卻堅持不懈地把他當成了樹洞,祝賀他考上心儀的大學,跟他說高三的苦和累,也說自己上了喜歡的大學……
最後一條,是今年九月份發的。
[簡學長你好,我是當年大半夜跟你表白的學妹。今天是開學典禮的第一天,走進心儀的大學時忽然就想起你。很高興那天夜裡你接了我的電話,即便是拒絕,也讓我沒有遺憾。我知道你後來換了號碼,但去年這一年我的精神狀況非常糟糕,你是我當時唯一的精神寄託……]
挺長的一段訊息,但簡渺能看出來小學妹感情真摯。
每個人的高三都很苦,能找的紓解方法都很有限。
更何況這些資訊對簡渺來說算不上厭煩,畢竟換個號碼就解決了。
簡渺抬指掃落,最後一句是:[即便學長你可能已經拉黑了我,我也很想跟你說一聲謝謝。]
看完這封致歉信,簡渺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欣慰。
一個冰冷的號碼,也能成為一個人走過黑暗時光的支撐麼?
簡渺看了一會兒,觸開了手機的黑名單。
如果他沒記錯,自己當時雖然有點手足無措,但也沒拉黑過別人……
但黑名單中,卻赫然躺著一串數字。
簡渺微愣。
他什麼時候拉黑過這個人?
而且這個號碼……
簡渺默默地念了一遍,只覺得很熟悉,於是拿起現在的手機,逐個按著數字輸入,卻發現這個號碼自己已經存在手機裡——
江宴濯。
一年前,江宴濯給他發過資訊,而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拉黑了。
怎麼可能。
簡渺用手機翻查收信箱和通話記錄,皆沒有這個號碼。
他不可能平白無故拉黑一個沒見過的人。
更何況這個人是江宴濯。
簡渺低頭思索,匿藏的舊憶忽然清晰。
……在百日誓師的前夜,他的號碼被貼到校樹洞之前,段敘因為手機摔壞了,以想看球賽直播為由借過他的手機一晚上。
段敘。
簡渺指尖微微蜷縮,情緒緩緩沉落。
深夜。
簡渺從電腦房出來的時候,看到的是臥室裡留的一盞橘黃色的床頭燈。
小學弟趴在枕頭上睡顏乖巧,氣息平穩。
簡渺看到落在地面的書,心頭髮軟。
經過這幾天相處,他意外發現江宴濯本質上其實是個很安靜的男生。
除非是簡渺閒著沒事,他才會纏上來,其他時間都會給他留出單獨的空間。
即便是情侶也是懂得分寸和距離感的男生。
就像今晚,他應該是想一邊看書一邊等他。
但簡渺情緒不對,他不想讓江宴濯發現,便只是安靜地在隔壁自我消化。
他悄無聲息地走到床邊,指尖沿著江宴濯的側臉輕輕撫摸,隨後輕之又輕地摸了摸他的腦袋。
“晚安。”
隨後,簡渺關掉了床頭燈。
在他離開臥室帶上門的瞬間,黑暗裡江宴濯的眼睛緩緩睜開。>r />
因為球賽的賽程較長,在校運會提早一週便開打了。
大一導演系不出意外地贏了本系,而在第一輪八進四時,遇到的就是大二表演系。
球賽在週四下午三點開打,簡渺第一節大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