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他的呼救聲太小。 又或許是風聲太大。 沒有人願意停下來。 大家都沉浸在這場狂歡中。 似乎往日的壓力,心中的憤懣,不滿,壓抑都得到了宣洩,釋放。 大家都很快樂,所有人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這或許是一年來,讓他們最放鬆的時候。 只有他,只有他一個人承受著一切。 他迷茫地看著視野範圍內的人頭湧動。 他像是置身事外一般感受著這場不屬於自己的狂歡。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神嗎? 若是真的有神存在的話...... 為什麼不願意低頭看看他呢? 耳邊的笑聲越來越嘈雜,視線越來越模糊。 他死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拉到了大街上。 這條街上的所有居民多多少少都參與了這場狂歡。 大家在興奮的狀態下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哪怕是個小孩子,也抱著懵懂和好奇上前踹了一腳。 似乎很有趣。 似乎一切都很有趣。 在他最後的視野裡,是墨藍的夜晚。 今晚的天氣很好,明月當頭,星星漫天。 路燈在一旁偶爾撕拉一下發出光芒。 人們打累了,就各自散去。 街道逐漸安靜起來。 他一直在看星星。 今晚的星星可真美啊。 原來人痛到一定程度之後,渾身是發麻的,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星星。 人們散去後,終於沒有人擋住他的視野了。 那一閃一閃的星星好像在眨眼睛啊。 真美啊...... 他緩緩地,緩緩地揚起了笑容。 然後瞳孔漸漸放大。 逐漸失去焦距。 他,永遠地閉不上眼睛了。 夜晚的風還挺冷的,但是他也感覺不到了。 只是耳邊似乎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雖然能聽見,卻聽不懂。 他的大腦似乎失去了解碼的能力。 他似乎也失去了一切....... ...... 第二日清晨,打掃的環衛工人率先發現了他。 他死在了路上。 渾身赤裸。 整個身體....... 已經不能用人類的身體來形容了。 大家或許見過蜂巢吧? 那種有規律的洞。 可惜他的身上,是亂七八糟大小不一的洞。 就哪怕是在屠殺場殺豬,也是規規矩矩地按照肉的紋路筋脈分開,也沒有這麼血腥。 無法想象,在人們失控的那個晚上,他都承受了什麼,又承受了多久。 當然,這不是什麼好事。 更加不能對外宣揚。 在眾人緘默的態度下,他的死亡被定為一場失蹤,就這麼讓眾人一起遮掩了過去。 他們本就是這個城市陰暗之處躲避的老鼠,是生活在底層無人在意的邊緣人物。 死個人罷了。 他的事就這麼被輕描淡寫地略過了。 沒有激起一點水花。 所有人的生活還在繼續過。 老師不是沒有上門來詢問過。 可是所有鄰居都保持了統一言論。 他貪玩跑出去了,然後再也沒回來,不知道跑去哪裡了。 當然也有些人知道他在家裡過得什麼日子。 所以有些不知情的人猜測他是受不了家裡的氛圍才跑走的。 沒有人懷疑他已經死了。 畢竟少年平時就是一個溫和又善良的人。 他的成績很好,與人為善,遇到爭執也習慣自己先退一步。 這樣的少年,怎麼會與人為敵,英年早逝呢? 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奔向了屬於自己的自由。 殊不知,他一直被困在這條街上。 從街頭到結尾。 他被分成了上千塊碎片。 所有人難得的齊心協力,將他埋進了這片土地裡。 然後,詭異大爆發了。 講述的原住民驚恐地看著程野,開始有些詞不達意,斷斷續續。 他們似乎還沉浸在後面爆發的詭異中。 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他們的口中,這一切詭異是由少年帶來的。 是因為少年不滿他們的‘失誤’所以前來報復了。 但程野堅定地搖了搖頭:“不是的,詭異本身就存在,而少年在保護你們。” 原住民不敢置信,他們瞪著愚蠢的大眼睛看向程野:“你說什麼?他保護我們?他為什麼要保護我們?” 程野平靜地看著震撼的原住民,沒有說話。 他也不知道。 依照他的性格,誰這樣對待自己,他一定會是血債血償,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