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自己的身上,原因有兩個。一,秤砣和繩結這兩個線索,只有當事人的您才能明白其中的含義,才會直接對他產生懷疑,而他就是利用您的這種懷疑,從心理上折磨您,報復您。而至於他為什麼敢這樣做,就是第二個原因,若是直接講出您的猜測,您必定惹禍上身,盜墓的事不攻自破,您不僅失去了孫子,甚至晚節難保。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相互依存,相互制約。”
“這太可怕了……”朱蘊桓眼底一片渾濁,僵著身子搖著頭,“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真的太可怕了。躍真不能這麼對我,當年把他一腳踢開的人,是路松,不是我,為什麼到頭來所有的一切都要由我來承受……”
“因為蔣爺爺,他在報復您的同時,更深地報復了我外公。您因為恨而不能恨,愧疚而時間無法倒轉,終於同我外公割袍斷義,我外公失去了他最珍惜的朋友,徹底的變成了一個孤獨的人,留下的,只有一堆寫滿了骯髒的金子。”
“呵。”朱蘊桓諷刺般地笑著,“路松他會難受嗎?他有心嗎?他如果真的有心,他就不會這樣對躍真,不會這樣對我,他的心裡只有錢,只有權!躍真想透過這種方式報復他,根本就可笑之極,因為那個人,根本就不會有哪怕一丁點的悔恨。”
“不。”路西綻斬釘截鐵地說道,她終於把厚厚的日記本遞到了朱蘊桓的手裡,“蔣爺爺他做到了。因為他的死,我外公醒過來了。其實從那一刻起,他一秒鐘也沒有真的快樂過。”
——“今日立秋了,我尚且記得,四十年前的立秋,我與蘊桓,躍真三人在拂曉公園裡初遇,那時,我們都還是滿嘴豪言壯語的毛頭小子,盛氣凌人,心比天高。躍真是我們三人中最儒雅的,蘊桓時常說他是古代人,滿口的之乎者也。
高考畢業後的一日,我們三人也是像第一次見面那樣,走在公園裡,順著長長的素心湖畔,我站在中間,躍真和蘊桓在我的兩側,蘊桓說我有大將風範,他們二人站在我身邊活像兩個保鏢,我反駁,在我看來,我長得最粗獷,不若躍真那般文秀,也不若蘊桓那般英俊。躍真指向我們九點鐘方向,我定睛一看,是一個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大姑娘,眼睛明亮,唇紅齒白,恩,的確跟躍真很是般配,而那個姑娘,就是後來蘊桓的妻子。
公園裡寫著不準踐踏草坪的牌子,可蘊桓生怕那女孩下一秒就會不見一樣,慌張張地順著草坪繞小路追了過去,我與躍真二人便在他後面跟著,看著一向沉穩冷靜的蘊桓為情失控的樣子。
……
哦,原來這一切,已經過去整整四十年了。今天就到這裡罷,我女兒已第二次喚我下樓去吃晚飯了。”
可以肯定的是,當年長華融金一事,一直是路松心裡的一根刺,事業上的成就也沒能淡化了這件事對他的影響。朱蘊桓看著路西綻用碳素筆在“順”“逆”“九”字底下標註的著重號,智慧如他,自然曉得那是密室的解鎖方向。
路松也許是一個不夠勇敢的人,因為他把生前沒能拿出來的勇氣盡數留到了死後。他在等,在等待一個契機,兩個人,一個是朱蘊桓爆發的契機,一個是能夠解開謎底的人。曾經的他是懦弱的,但他終究沒有奢求流芳百世,還是毅然決然把遺臭萬年的可能留在了世間的某一個角落。這或許是他對這份不可挽回友情所作的最後悼念了罷。
朱蘊桓把日記本放在桌上,無聲地流淚:“那時候我們三個,就數你外公成績最好,只有他一個人考上了大學,我們兩個沒有錢,沒有人脈,只能每天奔波著找工作。他修的是金融,待我們非常好,我們每個星期都會聚上一次,他會把他的筆記影印一份給我們看,說是讓我們好好學習,將來三個人一起創業,一起賺大錢。現在想起來,覺得當時如果就那樣認命就好了,你外公一個人奔赴他的前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