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回事?這是自己的手?枯皺不平,猶若老嫗,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她呆愣了一會兒,再抬頭時,竟是遠遠的,一眼便看到了顏如玉,胸口一堵,像是有什麼東西迸裂而出。
她拖著軟綿無力的身體走下了藥床,一步一步,向著顏如玉邁了過去,越是靠近一步,她就覺得自己的心臟通的跳動一下,很奇異,很奇怪。
“夫人~”暗月被她走路的聲音驚醒,一睜眼,果然看見她已經能站立起來行走,連忙站起來,走到了她面前,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夫人,你終於醒了。”
“我好像睡了很久,又好像,發生了很多事情。”她輕聲說著,將自己的身體放心地靠在了他的胸膛,疲憊地又閉上了眼。
“顏如玉殺了太后,然後救了夫人。”暗月將最主要的事情挑著最簡短的話告訴了她,然後擁著她走到了顏如玉身邊,扶著她坐在了一旁。“只不過,他能不能醒過來,還不知道。”
“……是嗎~”薛問兒的身體微微僵直了一下,隨後又抬起了手,藉著火光看看,“是因為我變成了這樣嗎?”
暗月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或感覺到,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握上了她的手,溫柔地說道:“如若可能,屬下真想現在躺在這裡的是自己,而不是其他人,就算是再也醒不過來,因此喪命,屬下也不想夫人去承別人的恩情。”
“不許胡說!呼,呼~”薛問兒突然大聲地喊道,“他這不是什麼恩情,是還債,所以,任何人都不會感激他,就算是我自己,也不會感激他一分一毫。”
暗月一愣,沒想到最後結果會是這樣的,那麼,顏如玉的行為,只是還清了債,不管醒不醒過來,他與薛家的恩怨便都兩清了嗎?
他突然有些不明白了,薛問兒,到底是將顏如玉深埋進了心裡,還是已經擠出了心裡。
第一百四十七章
薛問兒被四五個男人圍著,伺候著,身體復原得很快,神醫本來計算著,她能在十天半個月左右平皺就已經不錯了,可是現在看看,不僅身上的皺紋消失得七七八八了,就連那滿頭的白髮都漸漸從根部冒出了黑色。
神醫這叫一個羨慕,拽過秋無塵就嚷道:“我是你師父都沒享受過你這種照顧,過來,給為師捶捶肩。”說著就閉上眼端坐在一旁,嘴輕輕抿著,等著他可愛小徒兒的貼心伺候。
可是~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了,肩膀處沒有一點感覺,就好像身後根本無人般,他覺得有點不對勁,一回頭,什麼叫好像,明明就是沒人!
“你~你,好,大徒弟,給為師捶捶腿!”他指著不知何時又跑到了薛問兒身邊的秋無塵,半天說不出話來,索性,將怒氣轉移在易水寒身上,恨恨地拉過他,氣鼓鼓地又穩坐了下去,“算了,還是捏肩,最近肩膀總是疼。”
“師父~”易水寒無奈地喚了他一聲,低下頭避過薛問兒小聲地說道:“徒弟我現在要去給顏如玉送藥,您老人家先等等如何?”
說完,他不放心地撇過頭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女人,見她沒有異常,這才輕輕地吁了一口氣。
“顏如玉又死不了,你先給為師捏一下會~嗯,嗯~”神醫十分氣憤,猛地站起身大聲嚷了起來,可話還沒說完,他的嘴被兩個人給堵住了。
“神醫,您應該知道,夫人不想聽到這幾個字。”暗月板著臉,面無表情地說道。
神醫眨眨眼,眼珠子左邊轉轉看向易水寒,右邊瞅瞅又看向暗月,最後頗為無奈地點點頭,嘴總算是被這兩個人放開了。
“哎,這顏~呃,這三個字到底有什麼不能說的?”他深深地嘆了口氣,搖頭晃腦就走出了屋子,實在是不明白,這薛問兒用了顏如玉的血,本該是產生一些親切的牽絆感吧?怎麼會偏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