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糖還能吃,可這卡子,我一個大小夥子咋用?
給你媽用,還能換個孝順。
俺媽不用這麼紅的。
那送給你媳婦。
俺……唉,還是退給俺錢吧。
哼,瞧你這一身的羶氣味,(誰說服務員的眼睛不是用來聞味的?)肯定是個賣羊肉的。服務員的鼻子緊了緊說,你以為這是賣羊肉討價還價?公家的,愛買不買,不買把鞋放下!他看到服務員的圓眼放出光來了。
丁思勇看到她一臉的傲氣,比今兒早上他對卸帳篷的老頭還氣盛,真想上去給她倆耳呱子,當他碰到她的眼時,就渾身軟了。媽的,不就是個吃公家糧的,要是換個地方,老子他媽的不管你吃公的吃母的,吃黑的還是吃白的,我他媽的全都給你削平嘍。他在心裡憤憤地罵著,把裝著鞋的盒子夾在夾肢窩裡,怏怏地來到了街上。街上的人又多了起來,賣東西的比平時多了不少。那一個個的大帳篷全是縣上這公司那商場的,平時只有在縣城才見到的東西,眼下全都飛到這裡來了。媽的,全他媽的變得太快,讓老子有點凡迷糊。他漫無目的地邊轉邊嘟嚷,想了想還是回到攤子上賣他的羊肉數錢好。就在他要回去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人。
張鳳。他喊了一聲。
呀,四哥,不賣羊肉了?
啊,轉轉。買的啥?
沒買啥,給俺哥送飯。噯,你知道吧,俺哥跟六亭姐一個班。
噢,沒上班?丁思勇才不稀罕打聽別人的事呢,尤其是見了張鳳。
夜班。
還壓爐心?
嗯,粘土礦除了這活沒別的可幹。
咋樣,累嗎?
才去時,累死了,比刨地還累。現在幹慣了也就不覺得了。那個車間主任比誰都兇。
鳳兒,哥給你個好吃的。
我不信。除了羊肉,你還能有啥?
張開嘴。啪,他把那塊糖帶著糖紙一起塞進了她嘴裡。
壞。往俺嘴裡塞的啥破紙?當她吐出來一看是糖時,咯咯笑了起來。
鳳兒,你笑起來真俊,比馬六亭笑的還甜。
四哥糊弄我。我知道六亭姐俊。
哎,哥說的是真的,我看你是最俊的。等我有了錢,也開個粘土礦,讓你當最大的領導,你就不用幹活了,整天就這麼吃糖。我還要把那個欺負你的混蛋主任弄來,專叫他乾重活壓爐心,你就只管給他下命令,咱累死他。
嘻嘻,那我回家就上龍王廟燒香去,讓龍王保佑你發大財。
你要真有這個心,鳳兒,你就喝了灰水到清真寺裡去禮拜。
張鳳一聽這話,她不再呵呵地樂了,臉蛋變得通紅。聽老人說過,漢人的女兒要當回回家的媳婦首先過的就是這一關。丁思勇這才覺得那個經常跟在自己屁股後面不是哭就是笑,自己高興了還時不時拿點羊肉哄著她玩的小不點兒突然間長大了,長成了個大姑娘。她穿了件褪了色的紅褂子,緊緊地套著上身。雖然是件舊的,但乾乾淨淨,把她的腰身線條恰到好處地顯現出來,該凹的凹,該凸的凸,紅撲撲的臉蛋,水靈靈的大眼,一條馬尾辮子在腦後晃當著,只撩得他心裡熱辣辣的,一種從未有過的衝動在心中湧著、湧著。
你,你二十幾了?他頭一回覺得說話也這麼憋得慌。
四哥,你咋忘了,思武哥跟俺哥才十八,我咋能二十幾了?
噢,想起來了,你比思武小一歲,十七,對,可咋長得跟大姑娘似的。跟、跟我來。
他拉著她跑到了一處大帳篷的後面,把張鳳的腳踏車支在地上,將買的鞋夾到她的後車座夾子上。見沒人,還真怪,前面的人多得熙熙攘攘螞蟻群似的,這後面連個人影也沒有。丁思勇來了膽子,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