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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這不,賬都在這裡擺著。

噢,難得呀,各班班長全都在嘛。兄弟們拉家帶口的出來混也不容易,工資雖然是……

老五!聽到這話,丁思勇剛跨進辦公室裡的一條腿像觸電似的被彈了回來,他提高了嗓門,下巴翹得好像眼睛長在了脖子上吼著:炭筐出得不滿,按合同規定扣除百分之十,這事早就定了。

兄弟們,礦長體諒兄弟們的難處,也請兄弟們理解礦長的不易。按規章制度辦事,是每一位員工最起碼的職業道德。大夥都明白,我們家現在正頂著重孝,感謝你們在這樣的非常時刻,加班加點的春節也不休息。這樣吧,回頭……話說到這裡,他走近怒氣未消的丁思勇身邊小聲嘀咕,眼看要開齋了,權當拿點“乜貼”,算是給咱爸拿出去的。又轉向礦工們說:礦長說了,今天,班長每人再發二百塊錢的獎金,下班後來領。這大冷的天,算給弟兄們加頓飯錢。每班的超產超量就要看各位班長啦。好了,大家各就各位吧……

好了,頭兒們得了特權之利,手下的兵自然不用他礦長操心了。再看若大的礦區,礦工們灰不溜球的影兒,不大一會兒就散落到了各自的點上,隨著機器的轟鳴,這些影兒像是付著在機器上的部件。沒有人知道他們累不累,餓不餓,八個小時,他們必須跟上機器運轉,否則,到月頭上,發在手裡的票子,才不去理會你那些累啊餓呀亂七八糟的東西。

兄弟倆一前一後來到了辦公室。

老五,你個敗家子。剛才衝著外人我沒好意思堵你。不是你掏腰包,你就拿活孩子送禮是吧?哼。丁思勇一捋袖子一腚坐在了爐子旁的椅子上。

四哥,我是不懂生產上的事。可是,把他們得罪了,你一個人下井挖去?

混帳話。三條腿的蛤蟆沒處找,兩條腿的人到處是,只要我一撒口,要多少有多少。

四哥,你是低著頭走路,從來不看方向。我剛剛得到的資訊,這煤又漲價了。用不了多少日子,價錢就會翻著個地往上躥。大大小小的煤礦肯定又要爭搶勞力。咱得趁機穩住每個班的班長。如果你弄些生手,這一生一熟你得少賺多少?聽到這裡,丁思勇眼睛一亮,語氣也軟了下來。

噢,誰說又漲?

我又不是大哥,能騙你?丁思武說著拿過杯子喝了一口水神秘地說:鎮長親自透露給我的。

老五,你小子就是鬼點子多,怪不得老爸在時常這麼說,看你把那些個當官的給糊弄得孫子似的。

這不是吹的,你說咱結交的這些人物吧,有幾個不按咱的意思辦事的?還是俗話說的好哇,好馬出在腿上,好漢出在嘴上,三腳踹不出個屁來,你給人家提鞋,人家都嫌你手指頭粗。

好好幹,有你這張嘴,外場上的事,哥就全仗你了。

丁思武又端起了杯子說,吃了飯還沒顧上喝口熱茶呢,我就往這裡跑。你說我還不是為了咱這個家?只要眼抹兒(錢)到了,那裡都能滑溜溜地轉。他打了個呵欠。真是累了,我得先睡了,明兒一早還得去叫天堂門。

丁思武轉業回來就進了鎮委。去年已升為鎮工業工司主任,掌管全鎮的工礦企業,今年又兼上了“安檢辦”的主任。他平時很少在礦上過夜,新近由於父親去世,母親再三叮囑他要和幾個哥哥抱成團,管好礦上的事。前陣子井下傷了人,亂子剛剛平息。哥幾個一商量,礦上的事,一定要管理好,父親剛無常了,別叫黴頭星壓運。再說,沒出七日沒拆靈棚,家裡亂哄哄的,睡不安穩。以後的四十天裡,在每天太陽還沒升起之前,兒孫輩要到清真寺為父親哭著去叫天堂門。所以,他乾脆就住到了礦上,反正這裡吃的住的應有盡有。

來到裡間臥室,丁思武對他四哥說,前幾天井下那事,怕是要出漏子,明天我得帶點錢去打點打點。

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