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進去,我再也不能等了,就是死我也要跟她死在一起。
你愛死不死。你不怕,我可怕。你過去了,我就砸了飯碗。
氣死我了,怎麼比考場的保安還兇?張牧無奈了,他欲哭無淚,他的心要碎了。
怎麼老是上廁所?整個一懶驢上套!你再要跑一趟就不用答卷了。保安瞪起了兩隻不大的眼睛。張牧哪還有心思看保安的臉色,他緊捂著肚子,小跑著穿梭在廁所與考場之間,既怪自己的肚子不爭氣,又怪這廁所離考場太遠。難怪腚後頭的保安生氣,連自己也躥煩了。上氣不接下氣的剛坐下,這又不行了。他咬著牙,十年寒窗決不能付之廁所。
天並不太熱,雖然是七月流火的季節,天上竟下起了毛毛雨,氣溫一下子涼爽了許多,涼風習習,倒有幾分秋意。帶隊的老師再不許同學們熬夜。也好,苦讀了十幾年,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的臨陣抱佛腳。
馬六亭,咋還呆在屋裡?走啊,到樓下餐廳吃飯去。張牧來到馬六亭的房間,見她一個人還在寫著什麼。
考生被安排在離考場不遠的縣服務樓,四人一個房間,條件雖是一般,但周圍清清靜靜的,比起學校的宿舍好多了。此刻,同學們大都由帶隊的老師領著去了餐廳。
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
噢,什麼事?
也沒什麼。
張牧並不做聲,只是深情地注視著馬六亭。她躲閃著他的目光。覺得自己一下子笨手笨腳了。 慌忙中她的手下意識地按了按心口,彷彿如果不按一按,心就要從嘴裡飛出來。輕輕地、淡淡地像微風飄過之音:其實,其實也沒什麼,還是一心一意的考試吧。
張牧會心地笑了:對呀,不敢耽誤閣下的黃金時間,等考完後我一定要聆聽佳音。
一絲笑容映在了馬六亭的臉頰好,粉紅,嬌嫩,像學校教室門前那棵滿樹的芙蓉花,遠望似火,近卻淡,淡得似水般清冷嬌柔,嬌柔的讓人不忍心去打擾。哪怕撥出的氣都給濁了,汙了。她咳嗽了一聲,說你該去食堂了吧?
是啊,我們走吧。去晚了,怕是隻好陪你去喝空氣。喝得飽飽的,到考場上去放空炮。一句話把馬六亭逗笑了。
還笑呀?快走啊。張牧一本正經地催著。
不去了。馬六亭笑得咳嗽了起來,眼裡汪著淚說,那裡沒有清真菜。
喲,我咋把這茬兒給忘了,那你能吃什麼?
你看,說著她像變魔術似的從一個包中拿出了各色小點心,糖果,餅乾、罐頭……擺了一桌面。
這麼多好吃的。這得花多少錢啊?
喲,剛剛還羨慕你超凡脫俗呢,怎麼一轉眼又俗了?誰讓你沒那麼多姐姐呢。
噢,那是你姐姐發了。
什麼呀,她們幾個被煤礦都害慘了。說到這裡,馬六亭搖了搖頭,她不想把話扯遠了。你,你這人說清高沒你清高的,這會子又俗到了家。這玩藝兒吃著玩兒還行,可要當飯吃就膩了,不過我還有包好東西。
啊,還有?光桌上的這些我都抵擋不住了。
饞貓。看,說著,她開啟一層層的包裝紙,原來是一包香噴噴的牛肉乾。
牛肉乾!聽說過,就是沒吃過,這東西太貴了,也只有你們家才買得起。
這會子不光是酸,又窮了。是不是孔已己改姓張了?
孔已己算什麼?他就是跑到張家來,我還得考慮考慮要不要收他當弟弟呢。
哈哈……
兩個人邊說笑邊吃起來,又談起了今天的兩場考試,回憶了一下答案,考得都很理想,尤其是張牧,估計比馬六亭還能高出幾分。馬六亭吃一口餅乾,喝一口水,猜測著明天的考題。張牧一邊開心地吃,一邊聽著她的分析。不知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