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夢遊一般與林大姐握了握手,看著林大姐和秦山驚訝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非常難看。
“郎排長,聽說你也是剛剛出院,身體還是太虛弱,一定要注意休息啊!”林大姐很熱情地說。
我敷衍著與林大姐聊了幾句,拜託她好好照顧扎旺,並沒有詢問扎旺的病情,因為我比任何人都明白扎旺的病因。
與秦山匆匆趕回了哨所,與連長、指導員見了面,大家都很關心我的病情,談起了扎旺,所有人都覺得奇怪,一個勁地追問我在下面到底發生什麼?我當然不會說出實情,只說扎旺從地面摔下去碰到了腦袋,大家也沒有多想,囑咐我好好休息幾天。
我身體沒有任何的問題,只是有心事,安頓好以後,我又匆匆地趕到了墓穴入口去尋找貢加大師,想把扎旺的情況告訴他,請他想辦法救扎旺。
讓我失望的是,我沒有找到貢加大師,在後來的半年多里,我也始終沒有打聽到貢加大師的訊息,而這半年裡也沒有再發生什麼奇異的事情。
扎旺出院了,也光榮退伍了,被他那個從小青梅竹馬的,也就是讓扎旺貢獻了處男之身的鄰家小妹接了回去。扎旺還是那樣呆呆的,誰也不搭理,只認識他的鄰家小妹。
半年之後,我選擇了退伍。
連長與指導員都非常為我惋惜,他們告訴我說經過組織研究原本打算明年送我進軍校學習的,如果留在部隊,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
但是我無法留下,這半年中才子給我打了幾次電話,隱隱地透漏出祖父年邁的身體表現出種種迅速衰老的跡象,我從小與祖父相依為命,無論如何我也要在祖父最後的生命中陪他一起走過,而且說實話,我從心底裡對哈爾裡克有一種深深的恐懼,我想我只有離開這裡才會把那天晚上的事情淡忘。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想起朝夕相處的戰友就此分別,大家都很傷感,就著清冽的青稞酒,兄弟們大醉了一場後,我揹著行李坐上了回鄉的列車。
一九九三年七月,我回到了我的家鄉——長白山腳下的清河口子村。
【021 回家】
我轉業後被安排到了縣城一家木材加工廠任保衛科幹事。
兩年,這縣城真是大變樣,樓高了、路寬了,車多了,我覺得就連路上的人都比以前漂亮多了。
聽說我要回家了,才子在車站蹲了兩宿,就為了接我。
老遠聽到才子的聲音“小狼、小狼!爺爺的,你可算回來啦!”
我瞅著奔我衝過來的那人楞是沒敢認,這小子梳了個大分頭,錚明瓦亮,胖忽忽的臉上一幅大墨鏡罩住半半臉,身上穿著套略微有點瘦的褐色花格子西裝,使得原本就有些肥胖的身體,更顯得臃腫。
將近兩年沒有見面了,沒有任何的生疏,才子摘掉墨鏡,我從他眼睛裡看到了發自內心的喜出望外衝上來先狠狠地照我的肩膀拍了幾巴掌,熊掌似的手拍得我五臟六腑都翻了個跟頭,他卻異常的高興“哈哈,小狼長大啦!黑多了、身體也結實多了!”
才子可變多了,上次見到他,還以為他是哪家地主家的長工,現在我覺得他已經上升到地主級別了。
我照著他胸口狠狠地錘了兩拳,笑罵道“你小子幹上倒賣人口了?怎麼整得跟特務似的?!”
才子嘿嘿笑了兩聲,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咱不是怕你這排長看不起咱這窮苦弟兄嘛,你可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我現到城西舊貨市場花了二十塊錢淘騰套西裝。”
才子這說法真弄得我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又給他後腦勺一巴掌“你跟我這兒裝啥?!奶奶的,還以為你幹啥違法亂紀的事了呢!”
“還打我腦袋,你把我這全身最值錢的玩意給我打不好使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