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兄弟,我吃飽啦!”歐天順拉著棉襖油亮亮的袖口擦了擦嘴,打著飽嗝點上了一支自己卷的旱菸,滿臉的心滿意足,長長地吸了一口後說道。
“那行,那咱兄弟就談正事吧!”我笑著道。
歐天順緊張地張望了四周一眼,從懷裡再度掏出那方包得嚴嚴實實的金印來,不過比起初見,他對我的戒心明顯鬆弛了許多,沒等我說話,便直接將包裹開啟,露出金印謹慎地輕輕放在了桌子上。
“郎兄弟,看你這人夠仗義,咱們實話實說,大哥我不懂行情,也不知道這個金疙瘩到底是個啥,你給瞧瞧值個啥價碼!”歐天順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我說道。
歐天順酒量不錯,兩瓶九兩裝的五十六度紅星二鍋頭分別被我倆下肚以後,我都有些迷糊了,歐天順也只不過是黝黑的臉膛愈加黑亮,眼神卻十分清晰。
“歐大哥,我也不跟你耍花槍,這東西來頭不小哇!”我摸了摸金印,又拍了拍歐天順的手背嘆道。
歐天順先是一喜,隨即有些緊張地低聲問道“那也該值不少錢吧?!”
看著歐天順兩眼冒光的樣子,我毫不遲疑地點頭“要是真的話,這東西至少也能賣上這個數!”說著我伸出了五個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歐天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伸在空中的手指,咕隆一聲嚥下口口水“五千塊?!”
我撲地將剛剛喝進嘴裡的茶水一口全噴了出來“是五萬!”
歐天順半晌沒有說話,眼神由驚駭逐漸變得呆滯,最後變成了狂喜,喉嚨間發出一陣咯咯的輕響。
這反應可把我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用力地搖動著歐天順的肩膀“歐大哥!歐大哥!你醒醒!”狂喜或者狂悲之下,常常容易急火供心,迷失常性,我可真怕鬧出人命來。
又晃動了幾下,歐天順大聲地咳嗽起來,猛地發出一聲怪叫,跳起來撞得桌上的碗碟酒杯叮噹亂響,也全然不顧,緊緊地扣住我的雙臂,張開大嘴似乎想笑,卻又被劇烈的咳嗽憋得滿臉通紅。
歐天順這一聲怪叫極其響亮,估計才子他們也都聽到了,高談闊論的聲音停了下來,應該是在探聽著我和歐天順這邊的情況。
“歐大哥,冷靜,冷靜!”我忙不迭地安撫著歐天順幾近瘋狂的行為。
良久之後,歐天順才算稍微安靜了些,喘著粗氣摔倒在椅子中,因為過度的興奮與喜悅而發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我“郎兄弟,你剛才說,這個鐵疙瘩值五萬塊錢?!是不是真的?!”
我暗暗苦笑一聲,這世上所謂的價值的確難以衡量,這塊金印若是放在識貨人的眼中,比如唐心、賈教授眼裡看來,不啻於價值連城的絕世珍寶,但在歐天順的眼裡,不過是個“鐵疙瘩”!
但是對於歐天順的問題,我依舊認真地點了點頭“歐大哥,我說的是實話,這東西如果是真的話,至少值五萬!”開什麼玩笑,就是這麼多金子少說也要幾萬塊呢!
看著歐天順恍然如夢不斷念叨著“五萬,五萬塊!”的樣子,我接著補充了一句“不過,歐大哥,如果這東西是真的話,那事情可就大了!”
正處在狂喜中的歐天順疑惑地望著我問道“什麼事?”
我搖著頭嘆了口氣“歐大哥啊,你想想,如果是真的,那這是什麼?是國寶哇!國家現在對於文物的管理非常嚴格,私自倒賣文物那可是重罪,這東西,怕是要槍斃的!”
歐天順的臉色立刻變了,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看了幾眼桌上的金印,仔細地包裹起來,揣回懷中,將目光再次望向了我,眼神中充滿了審視、懷疑,那樣子分明是在猜想著我是不是國家的人。
有錢能使鬼推磨,對於人也是一樣,我絕對相信,如果我現在義正嚴詞地對歐天順說讓他把這東西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