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隨口而說,論起推理能力,歷史知識的豐富細微,我肯定不是唐心的對手,也不和她爭論,馬不停踢地向她提出告辭,離開了文化遺產管理部,徑直奔向潘家園而來。
進了溫古齋,才子和老樹妖正研究著目前的行情什麼物件最熱,能炒出高價來。
我一時興起,把脖子上那枚金幣摘了下來,遞給兩人,並且把賈教授所講的那段密史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直聽得兩人嘴巴大張,眼神呆滯,一愣一愣的,直髮蒙!
“我說哥倆,你說按我講的這事兒,這物件能值個多少錢?”
“我說郎爺,這個可不好論數啊,衝這份稀罕勁,怕也算得上天價了吧?!”老樹妖擠著那雙三角眼顧做神秘地俏聲說道。
“天價是多少?”才子湊上來問道。
“我瞧啊,得這個數!”老樹妖說著伸出了拇指轉了三圈,這是潘家園熟人之間議價的暗地手勢,有時候場上人多,兩個人就把手握到一起伸到誰的口袋裡互相摸摸手指頭就算談價了,若是成了雙手一握,就是成叫,若是不成,無論買方還是賣方都沒損失。
“扯淡!就這麼個小玩意兒能炒到一百萬?!你說的是日本元吧?!”才子對老樹妖的價格嗤之以鼻。
“嘿,我說兄弟,你還真別不信,你等著瞧!”老樹妖漲紅了脖子說出這麼一句。
20
我們平時也常在一起互相逗樂扯淡,老樹妖就那麼一句話,誰也沒往心裡去,都以為說說就完,沒想到就在這事發生了半個多月以後,剛剛進入夏天的一個午後。
才子正在裡面的小屋裡睡著午覺,店鋪裡也沒什麼客人,清閒的很,老樹妖也不知道去哪遛彎去了,只剩下我自己在讀著從賈教授那借來的寶貝書。
“請問,有位姓郎的先生是不是在這裡做事呀?!”一口輾轉反側的港式普通話傳進我的耳朵,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聽到這種好象是舌頭得了半身不遂似的說話的腔調我就很頭疼,尤其是果然是香港同胞也就罷了,許多追求時髦的大陸的年輕小夥子、大姑娘本來能說一口噶蹦溜脆的普通話他不說,非得要支起舌頭來學這種港似普通話,讓我有些接受不了…………。
我抬頭向門口望去,一位四十歲上下,梳得一絲不苟的中分蓋在那個圓得有些離譜的腦袋上,怎麼看怎麼像假髮,微微笑著的臉龐上,圓圓的小眼睛、圓圓的大鼻頭擠在了一起,矮胖的身材也算得上橢圓,上身穿著件白得耀眼的短袖襯衫,下身穿著條打著揹帶的灰色格子紗褲的男子正站在門口,一條短粗的胳膊下夾著個小皮包,中指上戴著一枚嵌著指甲蓋大小祖母綠的黃金鎦子…………
這主好象還真是位港胞!看這挺胸抬頭的架勢,該是個款爺兒!這大半年的生意做下來,對於察言觀色、看人相錢的功夫我可是長進不小。
可是這人進門就說找我,我印象裡可從不認識這麼個人,他找我幹嗎?
“您快請進,這裡的確有位姓郎的,不知道是不是您找的那位?!”我站起身來,微笑著把他讓進了鋪子裡,請他坐下,倒上杯茶水問道。
“哦,是這樣的啦,前段時間聽說溫古齋有位郎先生想要出售一枚清朝的金幣,我很感興趣,我想來看看是不是這個金幣。”“圓先生”說著從腋下的小皮包裡掏出張紙來,上面畫著的正是我脖子上佩帶著的金幣圖案,連大小都相同!
這張圖上有著金幣正反兩面的圖案,畫得十分逼真,比賈教授那本行走密錄裡的圖強了百倍。
“這個,先生哪裡得到的訊息?”我沉吟了一下問道,並沒有急於表明自己的身份,我到很想知道他是從哪裡得知我擁有這枚金幣的,而且他是從哪裡得到這枚金幣的畫像,如果沒有見過金幣的人,一定不能畫得如此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