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小嬋氣結,半晌才轉移了話題:“你怎麼不乾脆殺了這個女人?”
“殺了一個有什麼用,現在沂州境內遍佈淨天教的這類聖子聖女了吧,殺她一個猶如杯水車薪,改變不了任何事。留著這個女人,我們還可以跟著她走,看看她還去做些什麼。”
“那你打算怎麼破解?”
“單單破解他們煽動人心的套路,那是不難的。但你知道我的想法,姬無憂和虛淨要分開看待。我認為這種明面上的行為都是出於姬無憂的設想,而不是虛淨真正想要做的事,所以我們沒必要現在破解這些,先觀察有沒有更特殊的情況再做判斷。”
“嗯……那個把你當最大仇人的少俠呢?我去砍了他。”
“這種愣頭青,現實會教他做人的,和這些中二少年置氣你氣得過來嗎?”
“不行,我看他不順眼,要給他個教訓。”嶽小嬋說完,忽地不見了人影。
正大步下山的林楓不知為何,明明沉穩的下盤莫名其妙地一軟,繼而踩中一塊山豬糞,嗖地一滑,再也站立不住,從山腰一路滾了下去。眼冒金星地爬起來,身上到處撞得青青紫紫,還有無數汙物沾在身上,穢氣沖天。
那個淨天教仙子就站在附近,掩著鼻子看他。
林楓覺得很想死,什麼為民請命的思想都丟到九霄雲外去了,這時候什麼東西也比不上一條幹淨的溪水重要。
只是無論嶽小嬋還是這個合歡妖女,都不可能想到這位林少俠找條溪水就從水底摸出了一塊上古金箔,上面記載了一個很奇特的大招……
……
薛牧二人跟著合歡妖女一路走,默默地旁觀了很多場類似的局。
有像這回北津幫和張家之戰中用範圍性媚術控制局面,種下淨天教種子的;也有營救了某些被追殺的武者,讓對方感激涕零的。
最讓薛牧感覺肅然的是,她們在底層村鎮聚居處,開始宣講“淨天教義”,號召“驅逐妖孽,平定亂象,重建家園,淨化蒼穹。”
一呼而百應,一路下來,聲勢如同滾了雪球,浩大無比。
而如同林楓那樣被忽悠了的少年英傑,也越來越多。已經有許多人自發地聚集,打算攻擊自然門的一處分舵了。
以薛牧目光所見的區區一隅都已經如此,可想而知整個沂州現在是怎樣一片沸騰的熱火。
“這已經有點黃巾當立的意思了……”薛牧越看越是嚴肅,低聲道:“姬無憂肯定沒讓淨天教做到這程度的洗腦步驟,這是會動搖統治基礎的好不好……這莫非就是虛淨的真實意圖?感覺也不像啊……這種事的目的是為了改天換日,可他的實力明明不夠啊……”
差不多在薛牧陷入困惑的同時,萬里荒沙深處,狂沙門都沒遠涉的極西之地,薛清秋安靜地站在莽莽黃沙之中,看著地上的一個漩渦慢慢地盤旋飛舞,繼而越旋越烈,漸成一個張牙舞爪的惡獸虛形。地底深處,隱約可以聽見響徹人心的低吼,在心中聲如雷鳴。
“蒼穹不安,大地暗湧。”薛清秋低聲自語:“是誰在暗布八荒血靈之陣?”
她深深吸了口氣,星魄雲渺咻然在手,重重刺入沙塵之中。
彷彿平平無奇的一個舉措,竟使這白晝之中星月懸空,亮得人睜不開眼睛。繼而轟雷爆響,與地底轟鳴互相呼應,刺耳的交錯聲中,那惡獸虛形慢慢淡化,越來越模糊。
而薛清秋向來平淡的神色也有了些辛苦之意,細微的汗水從額頭滲出,顯然她這一擊是用盡了全力。
萬里之外,沂州總督府中,虛淨正在和總督黃永坤交流著什麼,忽然神色大變,猛地噴出一口血來。
“先生怎麼了?”黃永坤愕然問。
“沒事……”虛淨勉強笑了一下,低聲道:“真不愧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