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上他再沒親人了……當年堂兄為了堂姐的那部分遺產,汙衊他,說他謀殺了我堂姐。自始至終,我一個字都不信。他品行端正,站得正坐得直。”
“因為這件事,他一直在殼子裡活了好些年,除了研究學問,就只剩一個女兒了,小真是他唯一的親人,也是唯一的感情寄託。他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來把女兒奪走,哪怕生母也不例外。我要追,他就逃。十多年下來,我也累了。所以,我終於答應了他,承諾在他有生之日,都絕不會干涉小真的生活。”
“如您所願,”顧持鈞靜了半晌,輕聲說,“許先生把小真教育得非常成功。”
大概是剛剛說了太多活,母親隨後沉默了很久,我聽到倒水的聲音。“顧持鈞,你真的愛小真?”
回答毫不猶豫,“是。”
母親聲音很輕,“你那麼想知道的話,我告訴你她的下落。”
顧持鈞說話時聲音裡幾乎有了顫音,“導演,謝謝您。”
“大學放假後,”母親輕聲說,“小真一個人開車去了北方,結果前幾天在景寧市出了車禍,撞了人,自己也受了輕傷,還被拘留,昨天晚上我們才知道她的下落。”
顧持鈞“啊”了一聲,剛剛聲音裡的鎮定全失,“小真受傷了?景寧?那是北方的城市?我查一下……”
“不用了,阿修一早已經去了景寧,把她接回來了,”母親打斷他,“現在應該下了飛機,正在來醫院的路上。”
顧持鈞鬆了口氣,“那就太好了。林氏出面,事情一定很快解決。”我心口顫動。
顧持鈞以前提起林晉修的語氣總是帶著輕微的不以為然和濃濃的醋意,這次真是心情平和,十足就事論事口吻,甚至還有點感激。
“顧持鈞,”母親輕聲嘆息,又說,“遇到小真,你不後悔?”
“導演,每個人都問我這個問題,”顧持鈞沉聲回答,“永不後悔。真正愛上一個女人了,就會這樣做,這是本能。”
病房裡有腳步聲響動,我微微退開了幾步,坐在醫院走廊外的沙發裡,靜靜等著顧持鈞出來。和他視線對上的一刻,他呆了一秒,疾步朝我走來,他走得太急,居然同手同腳,實在有些滑稽。
我剛剛彎起嘴角想笑,下一秒他俯身下來把我摟在懷裡,我胸口有點疼,輕輕“啊”了一聲,他馬上又放開,似乎在檢查我是否頭手完整。
“小真,”他聲音有點哽,卻堅持著一次次叫我的名字,“許真,許真。”
我看著他,只覺得視線模糊,五官都看不分明,只依稀看到他眼裡的血絲,“你……你怎麼回國了?”
“回來好幾天了,之前用盡任何辦法都聯絡不上你,”顧持鈞蹲下來,握住我的雙手,“額頭上的傷是車禍造成的?”
“嗯……已經不礙事了,”我低下頭,“我餓了。”
“我們去吃飯。”
“不,我不要在外面吃,”我說,“我要吃你做的飯。”
他一句話都沒多問,比如為什麼我獨自一人在這個時間出現在病房外,為什麼中斷了和所有人的聯絡開車一路往北。他也沒有叫我去病房探望母親,只是低下頭,輕輕吻了吻我額角的傷口,再輕輕牽過我的手,“好,我們回家。”
我們一起去了超市買了許多菜,又回了家。超市裡不少人都在看我們,但我再也不想管了,大大方方牽著顧持鈞的手。我買了本菜譜,一邊看一邊說:“多做一點,熬一點魚湯,一會兒再給我媽媽送過去。”顧持鈞還是說:“好。”
他要我離開廚房去休息,我搖頭,“不,我要跟你一起做。”他對我的要求,總是從善如流。我看著他在廚房裡忙祿,半晌後問,“我媽的婚禮……怎麼樣了?”
顧持鈞回過身,看看我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