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

花陵容盯了雲後池好一會兒，看著聖崇陽想說什麼卻又尷尬得不知道怎麼說的樣子，他也忍不住笑了。

明明都已經是上萬歲的魔頭了，明明已經成過親，如今提及那些事情，如今被四弟這樣一說，聖崇陽竟像個毛頭小子一樣。

對於火王聖崇陽來說，他已經許多年沒有敢拾起那段回憶了。他的妻子，清汣……如今提及妻子，他如何能夠不想念。這麼多年不在妖界現身，自然是因為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去找他。當初救四弟，將四弟的魂魄納入他的身體裡。即使清汣不介意，他也不容易有別人介入這場愛情。這對雲後池，對清汣，對他來說都不公平。至於之前的事情，四弟和花陵容的關係，如今想來倒是自己這副身體和花陵容有了關係。不過這些並不重要，因為這不是愛情。即便後來有了愛情，也是四弟和花陵容之間的事情，與他無關。

一直以來，他想的唸的，只有他的妻子清汣一人。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將這種想念深深埋藏在心底，不去挖開。可自從見到白璟那刻起，他那原本被封鎖完好的記憶似是被誰樂意劃開了一道口子，那些記憶一點一點在他腦海裡反覆重現，逼得他一遍一遍地去撿拾回憶。白璟與清汣之間，實在是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她們一樣溫婉美好，端莊嫻靜，一樣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吸引力。只是這種吸引力在白璟身上更為濃烈一些。

之前他一直不明白，也一直隱隱擔心，他不知道風御龍為什麼願意娶一個三等妖類為妻。這小狐妖的父親沒有什麼顯赫的地位，母親更是讓妖魔不足以稱道的人類。一直以來聖崇陽都和那些看熱鬧的神仙們有些同樣的疑問，他不明白，為什麼風御龍會選擇白璟。都是知心兄弟，風御龍沒有多說，聖崇陽自然也就沒有多問。

可當他看到白璟的那一刻，他終究是明白了，風御龍的選擇沒有錯。當他知道白璟為了救風御龍不惜犧牲自己性命的時候，他竟由衷佩服起了這個弟妹。他們確實是一對壁人。風御龍平日裡沒有什麼情緒起伏，白璟也一樣。一直溫和平靜的他們卻有些那麼濃烈的愛情。濃烈到難以分割。

雲後池一直在為風御龍的生死而擔心，他也一樣。自從知道風御龍的出身以及奪位目的之後，聖崇陽心裡很明白，即便是風御龍可以活下來，也不會再坐那個位置。

可現在擺在風御龍和白璟面前的，是生與死。

是愛，與不愛。

若愛會讓對方痛苦的話，不如不愛的好。

若那份記憶會讓她倍受折磨的話，他寧願封存她的記憶，讓她忘了他。

藍色髮絲與黑色髮絲交疊的幸福和珍貴，只要他記得就好了。

如果這樣可以讓她免受痛苦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十三章

當風御龍從兜率宮出來的時候，他的眼神竟有些空洞。夜辰從未見過這樣的他。“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夜辰湊上前去緊張地問著。

風御龍淡淡地搖了搖頭：“無礙。”他回頭看了一眼兜率宮府，爾後抬手拍了拍夜辰的肩膀：“多謝。”

夜辰自然明白風御龍在謝什麼，他低下頭去從袖袍裡掏出了乾元丹，交給了風御龍：“這是令我心安的事情，又何必這樣說？”

風御龍的身體微微一怔，夜辰的眼睛眯了起來。“我會帶著白璟回雲興，你若沒事便留在天界吧。”他語速極其緩慢地交待了一句：“請務必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然後化為一道藍色煙霧，直往天外天散去。

夜辰睜大了眼睛，僵在原地。

接下來的一盞茶的時間裡，兜率宮幾乎被夜辰掀翻了。他風風火火地闖進兜率宮，攆走了正在煉丹爐旁邊扇扇子的幾個小道童。太上老君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