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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部分

的愧疚,或者在遙遠的某一個時刻,她也曾對她動過心。

可是那些感情還沒來得及發芽,便已化作一絲飛煙隨風逝去,如今只餘下一腔的空虛與惘然,那感情卻再無發展的可能。

她對梅霜月的愧疚烙印般銘刻於心,她對梅霜月的感情卻被她自己一再模糊,模糊到連她自己都看不清楚。後來時日漸長,曾有的往事被她塵封於記憶的深處,梅霜月化作一個記憶中朦朧的身影,一個代表著她年少輕狂的傷感的符號,是她最初的懵動和最難忘懷的過錯。

可是梅霜月永遠停留在她十七歲的那年,停留在那些青澀美好卻混亂衝動的時間裡,她卻一步一步走了太遠太久,她也變成了一個與過去的自己太不相像的另一個人,隔著那麼長的一段時間,想起當初的情感甚至都會覺得有些陌生。

或許就像藺白說的那樣,她是一個太健忘的人,可這人生太苦痛,記憶又太沉重,她也只能像一個凡人那樣健忘地活下去。

一切早已成為定局,如今唯一能做的,唯有祭奠那些再不能被推翻的過往。

細密的雨絲在空中飄浮,絲絲縷縷纏綿不斷,像一層白紗矇住眼眸,像絲絲柳絮撩動心緒,像迷濛的幻夢消散於吐息之間。

赫燕霞從籃中拿出一壺酒,對著壺口便喝了起來,濃烈的酒香在她的咽喉間散開,刺得她的喉嚨火辣辣地生疼,美酒下肚之後,心中也升起一股少有的暢意來。

將那壺酒喝了一半,赫燕霞抬手便將另一半倒在梅霜月的墳前,浸溼了墓碑之前早被細雨星星點點打溼的泥土。

赫燕霞拿著酒壺輕輕地在梅霜月的墳前蹲下,說話時口中還帶著苦澀的笑意。

“大姐這輩子欠了你的,你若想報復,便儘管報復在我身上吧……化作厲鬼索命也好,拿你的怨氣來賭咒也好……”

“下輩子你可別再這麼命苦,遇見像我這樣一個人了……”

早已癒合的創口,不想在多年之後又再次被人掀開,沒想到那些早已被她模糊的記憶還是會令她心口疼痛。

如果是從前,她定然是連偽裝都懶得去做的,別人如何看她她不會有絲毫在意,可是現在她卻害怕一次次看見穆紫杉受傷的神情。

那個小木頭嘴上從來不肯承認對自己的感情,她眼裡的神情卻騙不了任何人。

赫燕霞看得見她受傷的神情,她自己卻對這一切也無能為力,連她自己都分辨不清的情感,她又該如何解釋給那個死板又執拗的木頭聽呢?

將酒壺中的美酒全部灑在了梅霜月的墳前,清新的雨水中夾雜著香醇的酒氣,讓赫燕霞也忍不住在這混沌的微醺之中再停留片刻。

只是感受到背後的目光,赫燕霞的心中卻難以平靜。

稍一轉頭,果然看見穆紫杉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不過在與自己的目光對上之後,穆紫杉又不自然地移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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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老道的掩飾之後,穆紫杉從籃子中也拿出一壺酒,走到梅霜月的墳前,在赫燕霞的注視之下將那壺酒倒在了墓碑前溼潤的泥土之上。

對著那青石雕刻出來的墓碑,穆紫杉的腦海中又映出那一次在藺白處所見那張嬌麗如明珠的面龐,想起赫燕霞當時的失神與之後的落寞。

桑鳳鳳說她是因為赫燕霞而死,還說她就是那個傳言之中被赫燕霞掛在綏州城外掛了半個多月的雷霆令主,那個因為背叛了赫燕霞而讓她憤怒到將她親手處死的梅霜月。

穆紫杉說不清自己對梅霜月到底是怎樣的感情,或許她和她都同樣被蠱蟲折磨,而梅霜月的死法又太過慘烈,讓她不由得對這個青春年少便死去的少女心生同情;或許是因為她對赫燕霞的背叛讓穆紫杉想到了她內心的掙扎,而讓她對於未來充滿了恐懼;又或許,她只是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