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一絲生命都磨盡,誰知那魔頭卻找來妙手神醫將自己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連死的權力也不留給自己。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之後,又下了藥連她的自尊都全數摧毀,甚至將她用以苦撐不死的希望都生生奪去……
她忘不了自己在赫燕霞身下呻吟求歡的恥辱模樣,更忘不了那時從紗簾後傳來的哽咽,忘不了小師妹那令她疼痛到近乎凌遲的目光和眼淚。
被赫燕霞奪去了最後一絲生的希望,又算到約定的日期將近,她只想一死了之,不要再如此恥辱地苟活在世上,誰知那魔頭卻用師弟師妹的性命作要挾,要自己繼續苟活在這世上,還要自己舍卻一切變成她的奴僕……像是一隻機關算盡的蜘蛛,早已布好了巨網等待自己掉入陷阱,被她以同門師兄妹的性命作威脅,她除了妥協再無別的辦法。
本以為送走師妹她便再無牽掛,可以安然赴死,哪知道那心思慎密的女魔頭竟然還留了後招,她也當真是太過天真,早知這魔頭不是一般人,又怎麼會輕輕鬆鬆將潛入宮裡的奸細放走?自己又怎可能如此輕鬆地尋得解脫?只是被她奪去了生命中自己所珍視的一切,現在竟然連以死解脫的機會也不給自己,自己對赫燕霞的恨意早就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夠說得清楚的了。
可是那人僕從無數,又何苦費盡心機要脅迫自己跟在她身邊?她又為何幾次三番地為了營救自己以身犯險,不顧安危?又是為何執意將自己留在身邊,甚至連神志不清的時候都死死抓著那隻小盒子?
那些刻意為之的溫柔,那些令人意外的幼稚與任性,那些仿若全身心相信的信任,會因為自己說的一句話開心,又因為另一句話動怒,會自顧自地去做像在討好自己般的舉動,也會帶著些惡趣調侃自己……就好像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常人,完全和那個叱吒江湖的魔教宮主沒有任何關係。
那個不一樣的赫燕霞令她莫名困惑,在這個赫燕霞身上,她看不到蠅營狗苟的機關算計,也看不到喪盡天良的嗜血殘忍,與她日夜相處的人有著與所有人無異的尋常情感,會開心,會生氣,會信任別人,也會害怕背叛……而且和自己一樣,也會偶爾流露出希望有人真心對待自己而不離開的希冀神情。偶爾那人甚至會令她懷疑,自己所面對的只是一個比別人更驕傲和更自在無拘的人,此刻所看到的赫燕霞和彼時印象中的魔教宮主簡直就像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然而她終究還是領悟到那些尋常人的特質不過是她用來偽裝自己的表象,為了能夠逃脫敵人的追擊,她竟是冷血到連救命恩人都能夠輕鬆殺掉,若不是喪盡天良,尋常人又怎能做到如此心狠手辣的地步?不明白自己為何會那樣地憤怒,或許只是因為見過她尋常的一面才會對她抱有懷疑,所以才會因為失望比她應有的反應更憤怒。如果她自始自終都是那個殘忍冷血的魔教宮主,或許自己便不會有那樣強烈的情緒,因為她的做法完全符合她的身份和自己的理解,她只會在心中更多出一分殺意,而不是這無意義的憤怒。
強烈的情緒衝擊下,自己給了她一巴掌,還一劍將她身旁的柳樹一劍斬斷,她不明白自己那時為何沒有殺她,或許只是對自己看錯人感到失望,她也不明白那時赫燕霞為何毫不還手任自己打罵,甚至還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一個人整夜在外徘徊,回來之後還做下那莫名其妙的承諾。
那之後赫燕霞的討好已經顯而易見,自己想裝作看不到都沒有辦法,而她也信守承諾沒有再胡亂殺人,甚至連一貫的陰險冷酷都有所收斂,只在自己面前露出她如同常人一般普通的一面。
時而任性,時而放肆,時而又有幾分半真半假的溫柔,和她相處越久,穆紫杉便越看不清這人,不明白自己在她身上看到的東西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也不明白這人為自己做到如此地步到底有何用意。若真是為了一場給生活找點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