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去廚房,徐其容鬆了口氣,魏嬤嬤當著眾人說讓她去廚房看牡丹蝦,誰還會懷疑她是被掉包了的徐家小姐?
紙條上寫的路線她已經熟記於心。徐其容低著頭,一聲不吭的沿著那條路線走。誰知過湖面上的浮橋的時候就被一個管事模樣的人給叫住了。
那管事皺著眉頭:“大家都在前面幫忙呢,你這會子在這裡做什麼?”
徐其容躲不過,只好裝作懼怕的模樣,低著頭回話:“魏嬤嬤讓婢子去看世子夫人的牡丹蝦做好了沒有。”
那管事狐疑了起來:“廚房在那邊。你往這邊走做什麼?這後面可是醬庫!”
醬庫裡面好多醬罈子都已經有十幾年的歷史了,味道比較濃烈。因而這醬庫建在離廚房比較遠的地方。
徐其容便道:“廚房裡面配牡丹蝦的紅曲醬用完了,廚娘叫婢子過來醬庫這邊取一些紅曲醬。”
“胡說八道!”管事忽然怒罵:“金廚娘可是從來不讓旁人進醬庫的!老實交代,你來這邊做什麼?”
徐其容沒想到這一層,心下有些懼意,卻依然強忍著辯駁:“今天來的貴客比較多,廚房裡面忙得很。婢子是魏嬤嬤的人,要不是太忙,金廚娘也不至於使喚起婢子來了。”
這番話說得不軟不硬,管事的心裡已經信了,皺了皺眉,揮手道:“你快去快回。”
徐其容忙福了福,匆匆朝“醬庫”的方向走去,一副真的忙著去取紅曲醬的樣子。那管事看著徐其容的背影,怎麼看怎麼覺得不對勁。
然後恍然大悟,這侍女去醬庫去紅曲醬,她空著兩隻手怎麼取醬!
“站住!”
徐其容聽到後面的呼喝聲,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反而加快了腳步。
那管事正要追上去提醒徐其容忘了帶裝紅曲醬的器皿,就見匆匆忙忙的徐其容跟從拐角處轉過來的一行貴人撞上了。領頭的那位,他認得,也是世子夫人,不過卻是東陽侯府的世子夫人。
原來今天還請了東陽侯府的世子夫人!
自家良娣娘娘是不喜這東陽侯府的世子夫人的,聽說這人還是現在正在東宮的那位徐家嫡小姐的表姐。管事眼見著那東陽侯府的世子夫人把取醬的那位侍女拉住了正說著什麼,想來是問路。也不知道那東陽侯府世子夫人怎麼就走到這偏僻地兒來了!
管事不想跟那東陽侯府夫人對上,想著那侍女到了醬庫總能發現自己忘帶裝醬的東西了,耽誤了事情,左右捱罵的也不是他。便看了眼徐其容的背影,匆匆離開了。
“你怎麼在這裡?”沈雅慧見管事走了,才壓低了聲音,擰著眉問道。
如今的沈雅慧,已經跟當初拉著她的手叫容妹妹的沈雅慧完全不一樣了,一身錦衣華服,頭上的鳳頭金釵,加在一起,少說也有兩三斤重,為了承住這麼重的首飾,沈雅慧還特地梳了牡丹頭。看著要多華貴有多華貴。
臉上的表情跟以前相比,少了幾分少女的天真,多了幾分凌厲。她敢當著她身邊這幾位侍女的面問徐其容,想來這幾人也算是她的心腹了。徐其容掃了一下,沒有看到阿螺的影子,卻也沒有雪蓮的影子。
沈雅慧嫁到東陽侯府,除了沈家的一半家業,沈老夫人什麼也沒有讓她帶走。也是最近,沈雅慧才慢慢開始出來走動,也不知道她經過多少努力,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沈雅慧見自家表妹穿著侍女的衣裳出現在東宮,再想到之前隱隱聽到的傳言,當下便明白了大半。伸手便拉住徐其容的手,就像以前在揚州沈家的時候拉著她一起去找沈鶴玩投壺一樣:“走,我帶你出去。”
她身邊一個侍女開口道:“夫人,這怕是不妥,爺要是知道了……”
侍女話沒有說完,徐其容卻是明白了她沒說完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