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立文的臉色煞時白若粉紙。許仁平一則臉莫名其妙的神態,連秦可咪也不知所以。
趙邦慕轉身向鍾立文露出莫測高深的眼神,然後點頭微笑離開。
什麼久仰?倒八輩子楣了,才會認識這種人!
張笑豔轉回身,忽覺餐桌的氣氛變得很怪異。許仁平仍是那一副一無所知的懵懂,而鍾立文則面無表情,緊緊地盯著趙邦慕離去的背影。她看著秦可咪,秦可咪神色陰晴不定,只是望著鍾立文。
氣氛一直很怪異,她忍耐著一直到把飯吃完,然後雙手撐著桌子站起來。
“吃飽了!謝謝你們今天的招待。我還有事,想先走一步。”她轉向許仁平,伸出手說:“很高興認識你,許先生。”
然後她抓起背袋,轉身就大步走開,根本不給他們回話的機會。
快走到門口時,秦可咪趕上了她,鍾立文也追上來了。
“豔豔,你不高興?”秦可咪說。
“沒有!”她笑得很燦爛,但她心裡知道,那是她勉強裝出來的。“我真的還有事!你忘了?下二個禮拜,我們戲劇社就要公演了。剛剛來時,就是被社長拖住脫不了身才遲到的。他還叮嚀我,一定得趕回去排戲,否則戲劇社就沒得混了!你看,我責任這麼重大,怎麼顧得了兒女私情?”
“可是你就這樣走了,太那個了吧!”秦可咪還是埋怨。
“對不起嘍!”她陪笑著:“只好麻煩你跟許先生解釋了!”
“不管!”秦可咪還是鬧瞥扭。“你要送我們門票,請我們去看公演算做賠禮。”
“不行!”她脫口叫出來,隨即壓低聲音解釋:“已經沒票了,都被索取光了!”
“明月照溝渠”不是什麼好戲,絕對不能——張笑豔搖搖頭苦笑。真令人難以相信,過去那一段真相,活生生是這次公演的寫實。
“沒什麼不行的!”秦可咪不管她的託辭。自己盤算著:“就算沒票了,你是主角,總有辦法帶我們入場的!”
她轉頭向鍾立文求救,鍾立文卻幫秦可咪說:
“就這麼說定了。豔豔,你有事就先走吧!我會向仁平解釋的。”
“我……”
“好了!快走吧!”秦可咪玩笑地攆著她出去。
在冷冷的街頭,張笑豔大步地走著。一輪明月彎彎,冷清地照在西天中。明月照溝渠——死阿祥,什麼東西不好寫,偏偏抄來這出爛劇本!叫她怎麼演!怎麼演得下去!
知道了那段過去以後,每次排戲,她的心頭總是隱隱作痛著,好像在演自己那樣的不自在與悲傷。導演罵她成天睜著一雙死魚眼珠,殊不知她怕藏在裡頭太多的感情被人探得。
大銘社長說,雖然常見她笑臉迎人,卻更常看到她低低地嘆息,像在傾吐什麼,所以直覺認為她最適合飾演那個情痴的角色。原來,在無意中,她的心事全被他看穿了。他誠懇萬求,她只好無奈地接過劇本。
故事其實很簡單。甲女、乙女和丙男。三人原是一淘的、堅固的鐵三角。二女都暗戀著丙男,丙男的態度卻始終撲朔迷離。他像是多愛著甲女一點,卻又始終對待乙女很溫柔。有一天,丙男對甲女表露出愛慕之意,甲女為了顧及對乙女的友情,昧著良心拒絕了丙男。過不久,丙男卻突然熱心追求起乙女,對乙女作出了海誓山盟的約定。甲女得知,猶如青天霹靂。卻文必須強顏祝福。之後,三人的世界破滅了,甲女悄悄返到一旁,深情的眼光卻始終落在丙男身上。
可是,幸福的青鳥永遠不知道陰暗處躲有悲傷的人兒。甲女痴守的深情,一點點地化作痛心的眼淚。她時常漫空凝望,沒有焦距的瞳孔中,有太多說不出的愁情。
丙男為什麼突然變心呢?為什麼不好好維持三人溫馨的情愫?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