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歷史上有這麼一檔子事，雖然遺憾，也只能嘆道：“而今濮陽被呂布偷襲，徐州又得救兵，主公只能退兵來戰呂布了。”

“不，公達你猜錯了，”荀彧面現憂色，“主公不肯退兵。”

“恩？”荀攸愣住。

他記得曹操曾說，兗州至關重要，一旦出現異動，荀彧荀攸要立刻飛馬報告與他。而現在兗州危急，曹操為何又不肯退兵？

第　13　章

“主公說，擊敗陶謙只在眼前，而呂布有勇無謀，等他攻下徐州，再回頭來救援也不遲。”荀彧皺眉道，“此舉太過冒險，奉孝和仲德（程昱）為何都不勸諫呢？”

荀攸對這個歷史到底是什麼走向已經徹底糊塗了，想不出個所以然，乾脆也不去想了，既然曹操說等打下徐州再回來，那他們就乖乖聽話罷。

答道：“主公定有自己的考量，我們只好聽命。司馬，我軍守濮陽，能支撐多少時日？”

荀彧道：“濮陽城池堅固，糧草也算充足，只是我們兵員不足，最多能守一個月。而等主公打下徐州再返回，至少要兩個月……”他嘆了口氣，後面的話不用說了。

濮陽是兗州重鎮，一旦丟了濮陽，兗州全州陷落的日子也就不遠。

荀攸望著前方已隱隱現出城牆的濮陽城，神色黯然。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想。

全軍安全進入了濮陽。

沒多少時間了，短暫的休整過後，立刻命士兵們加固城牆，準備弓箭。荀攸與荀彧也見到了曹仁，交換了一下各自的情報，又制定了今後的行動方針——其實那方針兩個字就可以概括：死守。

曹仁是個穩重威嚴的將軍，指揮士兵時一個個命令下得有條不紊，看來是輕車熟路。這讓荀攸放下了一點心。

他們的隊伍進城時，天就已經亮了，而後又忙著安排守城，裡裡外外地跑，連口水也沒喝上。好不容易弓弩都架上了城牆，一切有了眉目，看看天，竟然太陽都已偏西。李銀跑來報告：“先生，曹仁將軍說，請您去用飯。”

荀攸這才覺得，還真有點餓。

其實他已經好幾天沒正經吃飯了。不是沒時間吃，而是吃不下去。荀攸覺得自己似乎有點精神潔癖，對殺人這件事的適應能力很差。明明已經打了好幾仗，見過數以百計的屍體，還是不能控制見到屍體時的恐慌和噁心。戰場上情緒太緊張，還沒覺得怎樣，一旦下了戰場，放鬆下來，立刻覺得胃裡難受，回想屍體便噁心想吐，偏偏越是想吐就越忍不住回想，那些死人的場面像放電影一樣在頭腦裡打轉，揮之不去，強迫症一般。

於是便什麼都吃不下去了。

吃不下，睡不好，心浮氣虛，還上火，嘴裡兩側都起泡，喝一口水都痛半天。荀攸現在無比懷念穿越前傻吃傻睡的日子——能做個吃貨是多麼的幸福啊！

不論如何，還是要對付著吃一口的。荀攸跟著李銀下了城，來到城邊臨時搭建的一處帳篷，現在這是曹仁的臨時軍帳了。

這年代的人們講究君子食不語，但打起仗來一切從簡，誰也不硬守這些規矩。曹仁、荀彧、荀攸，以及幾名偏將，各自入座。曹仁一邊端起碗來，一邊就說話，道是：“先生，主公的家眷可曾安頓好了？”

這個話是問荀彧的，荀彧道：“都在東阿，有五百人看護。即使我們守不住濮陽，撤離時也能路過東阿，能帶走夫丁夫人和幾位公子。”他看了看曹仁，又道：“將軍的家眷也安頓了，儘管放心。”

曹仁被窺破心事，有點窘迫地笑了笑：“內人有了身孕，我確實有點顧念。”

荀攸在一旁，很理解地點點頭。要做爹的人，心情自然是患得患失的，別看曹仁是個將軍，也不能免俗。

旁邊有偏將笑道：“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