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告訴這個可憐的小姑娘一聲,其實,那些他隨手塞到信封裡的論文,正是自家那幾個可愛的弟弟寫的,而,他只不過是重新抄了一遍呢?
不過,能將那些他看了都頭痛不已,恨不能將那幾個調皮搗蛋傢伙拽過來一通暴揍的論文,每句話都只是隨便改動了幾個字,那些原本怎麼讀也不通順的話語立刻就變得朗朗上口,容易記憶,也容易勾起翻看論文人的興趣,單單是這一點,就可以發現這個小姑娘確實是難得一見的作文高手。
或者,下次寄信給小姑娘的時候,再隨手塞幾份“弟弟們”的作業,然後,在收到小姑娘寄來的回信後,以此來壓制那幾個自詡聰明,然後就特別驕傲,看誰都覺得對方不如自己的弟弟……
懷著這樣的想法,錢弘仁這個向來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業上,並且早早就定下了自己未來幾十年人生目標,正一步一個腳印地行走著,且時刻都不忘記日省三身,以免自己稍有不慎就走了歪路,從而影響到未來發展的妖孽級別的天才,就提筆寫下了自己給陌生小姑娘的第一封信。
也是他給一個女孩子的第一封信。
更是他第一次這樣慎重、認真地對待的一封信。
就在這時,房間裡的電話響了。
錢弘仁頭也不抬地拿起話筒,夾在脖頸旁,解放出來的雙手依然忙碌著。不過,這所有的忙碌,全部在他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的一波三嘆的“弘兒啊……”的稱號裡,猶如突然按下了暫停鍵的錄音機似的,整個人都呆住了!
久久沒能等到錢弘仁回應的李老師,看了看牆壁上面壁鐘顯示的時間,再晃悠了下話筒,聽到電話那端傳來的勉強剋制著滿腹鬱悶和懊惱等情緒時,發出來的粗粗喘氣聲時,才總算放下心來,然後,繼續說道:“弘兒啊……”
“停!”錢弘仁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了心裡滋生出來的那些抓狂的情緒,嘴裡卻忙不迭地說道:“奶奶,我很忙,有什麼事,你就長話短說吧!”
“弘兒,你怎麼能這樣對奶奶呢……”李老師抹了把眼睛,哽咽不已。
遭了!
果然,下一刻,錢弘仁就聽到電話那端傳來錢老那中氣十足的咆哮聲:“兔崽子,尾巴還沒長長就硬氣起來了呢?皮繃得太緊了吧?幾年沒有體會到竹筍炒肉的滋味,特別想念了吧?竟然敢惹得你奶奶傷心,還不快點跟你奶奶道歉!”
“爺爺,奶奶,對不起,我錯了。”錢弘仁誠懇地道歉著,默默地抹了一把臉,心裡不由得吐嘈:這樣顛倒是非黑白,真得好嗎?
“老婆子,別哭了,啊?放心,我明天就殺到京城去,狠狠地收拾這小子一通……”
錢老溫言軟語地安撫了一陣,並且,也不知兩老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總之,特意放在一旁的話筒。清楚地將這些聲音傳遞到了錢弘仁耳裡,只令錢弘仁的臉色苦得像吃了幾斤黃蓮似的,忙不迭地再說起好話來,只盼望著錢老能收回來京城收拾他的前言,否則,等待著他的不僅僅是來自於錢老的暴揍,還有家裡老爸和幾個叔叔的鐵掌啊!
身為一個信奉“君子動嘴不動手”的斯文人。錢弘仁什麼陰謀詭計都不怕。就怕錢奶奶的哭聲!
……臥槽!
等等!
剛才,他說了什麼?能不能收回來!立刻、馬上地收回來?!
“當然不能啦,弘兒。”李老師慢悠悠地說道。她之所以會掐著時機打上這麼一個電話,等的,不就是這句話嘛!
“奶奶,你是我的親奶奶。我最愛你了,算我求你。行麼?”錢弘仁恨不能痛哭流涕一番,以表明自己心裡的懊惱和鬱悶了。
李奶奶一點也不受影響,甚至,還頗有閒情逸致地挑了挑眉。給了錢老一個“搞定了”的眼神,嘴裡也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