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一聲從凳子上摔下來,將眾人激情澎湃的“唱出你的熱情伸出你的雙手,讓我擁抱著你的夢”硬生生打斷。因為臺上鋪著紅色的厚地毯,人沒摔著,面子摔的再也揀不起來。
臺下的人笑得前仰後合,齊聲起鬨:“再來一個,再來一個!”遭此變故,最後一段只好不唱了,零班的人提了凳子灰溜溜下臺。主持人還在說:“感謝高三零班帶來的精彩的‘明天會更好’,下面是——”
高三零班就在鬨堂大笑中迎來新的一年新的一天新的開始新的起跑。
風過眉間
李李翔
他溫熱的呼吸吹在眉間,像風拂過夏天,陽光從樹梢輕輕流瀉,明亮燦爛直至心底最深處。眉間心頭,纏繞成隱形的紅線,從此淪陷。
我跟幾個同學從西直門的“同一首歌”KTV出來,又是通宵狂歡。臨近畢業,大家都玩得很瘋,徹夜又唱又跳,竟然還有人精神奕奕,商量著直接進實驗室,埋頭苦幹,實在是佩服。
腳步虛浮走出金光閃閃的大廳,兩旁是一字擺開的酒櫃,燈光打在長長的瓶頸上,泛出粼粼的亮點。黑白色的方格大理石光可鑑人,朦朧的圖案像雲霧繚繞的山頂,若隱若現,宛若一幅山水畫,裡面另有乾坤,煙波浩渺的洞庭湖,不得志的文人墨客,飄逸出群的隱士仙人……四方柱上鑲嵌的玻璃鏡倒映出我此刻慘白的臉頰,萎靡困頓,實在撐不住了。原本不屬於夜晚的精靈,何必逞強。
隨眾人好不容易擠上387路公車,正是上班時間,人流如潮,摩肩接踵,無立足之地。人似乎被壓成一張薄薄的紙片,恨不得能飛上車頂。我抱緊楊雨葭的胳膊,在顛簸的人海里努力掙扎。公車吱悠吱悠左拐右拐,我在怒濤裡浮浮沉沉,隨時沒頂。縱然人滿為患,上車的人依然不少,勇氣可嘉。
我苦中作樂,對雨葭笑說:“我希望能變成拇指姑娘,裝在你上衣口袋裡,或者蹲在你耳朵後面。”說話時,氣息奄奄。她諷刺我異想天開,以不屑的口吻說:“你直接從視窗跳下去還比較現實。”其時公車“啪”地一聲關門,正要開動,我面對視窗沉思跳車的可行性……
離學校只有兩站,我們被擠到後面,總算快熬到頭了。有人從下車門上車,對售票員解釋:“馬上就下。”是年輕男孩充滿朝氣的聲音。聽語氣,因為違反規定有點不好意思,可是上車口堵的根本上不了人。
我轉頭看他,眼睛猛地一亮,連忙捅雨葭。她上下掃了一眼,微微點頭,附耳過來,低聲說:“極品。”我肆無忌憚打量,萍水相逢,不看就錯過了,悔之晚矣。
此人身材高挑,骨架纖細,可是並不顯得瘦弱,相反,給人健康陽光的感覺。上身穿一件暗紅色的無袖T恤,青灰色的長褲下面是一雙紅色鑲邊的運動鞋,鞋帶雪白,肩上揹著個大大的書包。頭髮有一點長,垂下來覆住額角,露出白皙的鵝蛋臉,單眼皮,眉毛很秀氣,鼻樑高挺,下巴微尖,上唇很薄,唇色紅潤,泛出健康的光澤。我心中暗暗稱呼他為“美人”,長得真是俊俏。
他似乎注意到我的窺視,轉頭看我。我心裡有些不好意思,卻挑眉對他大方一笑。別看裝的挺像,其實緊張的很,手心直冒汗,一直在考慮要不要上前搭訕。他看了我一眼,沒什麼表情,若無其事刷卡下車。
我緊隨其後,越走越吃驚,瞪著眼見他走進學校的大門,對雨葭說:“是咱們學校的?怎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翩翩美少年,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她向來以挖苦我為樂,說:“就你這個極度宅女,四年了,班上的人認全了沒?”
我汗顏,大學四年,連半個男朋友還沒交,說出去實在丟人。大學生中間,男生有女朋友了叫“脫光”,大概是脫離光棍的簡稱,實在不雅;女生有男朋友了叫“失明”,這個稱呼蠻奇怪。我私下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