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看他們一眼。
謝小玉怔住了。“這夥計好大的架子!”
“我們是來吃東西的。”白天羽笑笑:“不是來看人的。”
“但他卻沒有問你要吃什麼?”
“他用不著問。”
“為什麼?”
“因為這裡一共只有四樣東西,到這麼來的人差不多都每樣叫一碟。”
“哪四樣?”
“牛肉麵、滷牛肉、豬腳麵、紅燒豬腳。”
“就只這四樣?”謝小玉又怔住了。
“這四樣豈非已足夠?”白天羽笑了笑:“不吃牛肉的人,可以吃豬腳,不吃豬腳的人,可以吃牛肉。”
謝小玉嘆了口氣,苦笑的說:“能想出這四樣東西來的,倒真是個天才。”
——也許就因為這地方只有這四種東西,所以人們才覺得新鮮。
“我知道他絕不是個天才。”
“哦?”謝小玉說。
“就因為他不是天才,所以才會發財。”
謝小玉又笑了。
她不能不承認這話有點道理。
但究竟是什麼道理,她卻不太清楚。
——世上豈非就有些莫名其妙的道理,沒有人能弄清楚的。
沒有擺桌子的地方,更暗。
謝小玉忽然發現那些地方有好幾條人影,在黑暗中游魂般的盪來盪去,既看不清他們的衣著,更辨不出他們的面目。
只看得到一雙雙發亮的眼晴,就好像是在等著捉兔子的獵狗一樣。
那種目光實在有點不懷好意。
“那些是什麼人?”謝小玉忍不住又問。
“做生意的人。”白天羽瞄了瞄那邊一眼。
“到這裡來做生意?”謝小玉又問:“做什麼生意?”
“見不得人的生意。”
謝小玉想了半天,才點了點頭,卻也不知道她是真懂?還是假懂?
黑暗中不但有男人,還有女人。
這些女人在等著做什麼生意——這點她至少還懂。
看完了黑暗的一面,她又回頭去看那比較亮的一邊。
她看到了各種人,有貧有富,有貴有賤。
差不多每個人都在喝酒。
這就是他們唯一的相同之處,除此之外,他們就完全是從絕不相同的世界中來的。
然後她就看見剛才的夥計託著個大木盤走了過來。
面和肉都是熱的,只要是熱的,就不會太難吃。
但謝小玉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看著白天羽:“你說這地方很出名?”
“嗯” 。
“就是賣這兩種面出名的?”
“嗯。”白天羽在吃麵,沒有多餘的嘴來回答。
謝小玉四面看了看,忽然嘆了一口氣。
“我看這些人一定都有病。”
“哪些人?”
“這些特地到這裡來吃東西的人。”
白天羽好不容易才將面吃光,才長長吐出口氣。“他們沒有病。”
“這個人呢?”謝小玉的眼晴正在盯著一個人。
這個人坐在燈光比較亮的地方,穿著件看來就很柔軟,很舒服的淡青長衫,不但質料很高貴,剪裁得也很合身。
他年紀並不太大,但神情間卻自然帶著種威嚴,就算坐在這種破桌子爛板凳上,也令人不敢輕視。
“這個人一定很有地位。”謝小玉說。
“而且地位還不低。”
“像他這種人,家裡一定不會沒有丫頭傭人。”
“非但有,而且還不少。”
“他若想吃什麼,一定會有人替他準備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