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還密不透風的鋼玉中間已開了一條近丈高下的小道。千萬石塊以另一種方式組合一起,互相銜接的縫隙化作無數縱橫交錯複雜無比卻又極為好看的條紋,恍眼一看竟如一件雕鑿精美的藝術品般。
半晌,四人才帶著無限驚歎的表情穿過小道,構成石塊另一頭通道的材質竟全部由青石改作鋼玉,冰涼的玉性使得通道中泛起一陣陣寒氣。
再前進一柱香的工夫,看似無窮無盡的通道盡頭終於現出一點亮光。知道出口就在眼前,四人無不大喜,連忙加快腳步向前趕去。
行出通道,眼前是一座數百丈高廣的巨大空間,幾人所在的地方位於巖壁中央的一處小洞,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放眼望去只能隱隱看到對面。頭上黑沉沉的,也不知洞頂究竟有多高,下方近百丈則是一汪碧油油的深潭,潭中泛起的深寒之氣陣陣衝上,四人隔了這麼遠也覺身體一片冰冷。
潭心直直突起一根幾十丈方圓的石柱,粗大的石柱一直向上延伸到與四人差不多齊平的高度。在石柱和通道出口之間連線有一座藤編的吊橋,在深潭中寒氣的衝擊下顫顫巍巍的搖晃不止,而在遠處還有另兩座吊橋將石柱與洞壁相連。
這處空間被一種宛如臨近夜晚的黃昏般昏暗的光線照亮,卻無法查明來源。看來如果敖廣真被囚禁在此,就必然在對面的石柱中,四人毫不猶豫的踏上嘎吱作響的吊橋,這時每個人心裡都想的是,另兩幫人是否已經在對面了呢?
待到踏上石柱頂端,眼前情景令四人吃驚不小。只見寬闊的平臺正中有一個近十丈見方的大口,一個非金非石,青中泛白的巨大龍頭昂然望向天空,龍頭栩栩如生,怒目圓睜,張大的口中似乎正發出高亢的龍吟,突見之下幾讓人以為它是活的。而在龍頭旁,正有三個人圍著龍頭站立。
察覺到孫韻音等的到來,三人警覺的回過頭,只見中其中一人是個五縷長鬚,文士打扮的中年人,而另一人的打扮卻極為怪異,身著道袍,臉上卻扣著一張佛祖的鐵面具,這二人氣勢不凡,毫不下於己方任何一人。站在他們身邊的最後一人則是個一臉官氣的微胖中年人,身著團花錦裘,看來只是個普通人。
看到對方,孫韻音與方錦書和幻柳交換幾個眼色,明白這便是不知來歷的兩幫人中的一幫了。現在還未見另一幫人現身,不知對方是刻意躲藏起來還是路上有耽擱不及前來。這三人四人誰一個不認識,但看對方能進入這兒,便知絕非等閒之輩。兩幫人可能為同一個目的而來,也有可能各有不同目的,妙的是直到現在彼此也不知對方究竟是敵是友,就這麼互相對持著,誰也不敢輕舉妄動。再加上一直沒有現身的第三幫人,使得此刻場上的情況非常微妙,看來他們非常清楚己方四人的身份,交換幾個眼色,那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立刻走了出來:“這幾位可是五行宮主孫韻音及遊俠方錦書先生麼?”
“不敢,不知先生怎麼稱呼?”對方態度友善,孫韻音也還之以禮。
“在下歸藏,這是我的朋友陰焦,這一位是原海鏡太守溫成同先生。”這三人正是海鏡叛亂當晚就失蹤近年的溫成同三人,想不到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孫韻音忽的記起原虎曾對自己提到過對方的名字,聽原虎說他們早就在打這處地宮的主意,並特別要自己小心。只看歸藏陰焦隱而不露,精華內斂的過人氣度,孫韻音就知這兩人實力決不在己方之下,萬一動起手來實是勝負難料。
“原來是歸藏先生,久仰久仰。”不知對方意圖,孫韻音唯有敷衍答道。
似是明白孫韻音的心思,歸藏略帶深意的微微一笑,卻又不說話,氣氛一下尷尬起來。方錦書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只聽他咳嗽一聲,將眾人注意力拉回自己身上,這才道:“不知幾位怎麼會在這兒,為的什麼事?”
他的意思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