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說過,你要是插手這件事,咱們就做不成兄弟。”林寒宵目光上揚,與他視線相抵,誰都不退讓分毫。
薛常笑終於笑不出來了,暗惱無風這個笨蛋,怎麼會跟正在氣頭上的林寒宵硬碰硬。
曾語柔緊緊握住柳無風的衣袂,出聲阻止道:“不值得。無風,不值得。”
她依稀還記得,他與她在御風亭下棋的那一日所說過的話,一字一句都是他對林寒宵的兄弟之情。即便是她現在景況如此不堪,她也不要把無辜的人牽連進來。何況,他們是意氣相投的兄弟啊。
柳無風知道她意思,但他怎麼能忍心袖手旁觀。再一次向林寒宵確認,道:“林兄,你真的要如此絕情絕義麼?”
“我的話,不說第二遍。”林寒宵鐵青著臉絕決的說。
柳無風沉了沉心,低眉垂目,溫和的看著曾語柔,“嫂……我可以叫你語柔姑娘嗎?”然後他歪嘴一笑,說不出的苦澀。
那一笑,在曾語柔看來卻如春風拂面,在她冷絕的心扉上吹起了一陣暖風。她掙扎著垂下視線,不讓那一絲的暖意充盈整個心胸。冷淡地說:“我不會謝你的。”
“我對你無所求,自然也不需要你謝我。”他這句話,與當日她遣退丫環玩耍時如出一轍。我只是不想,讓林兄做出日後令他後悔的事而已。他在心裡重重地說。
看著他倆眉來眼去,林寒宵的怒氣又陡增了數十倍,一張黑掉的臉上再也藏不住任何表情。他沒有想到,無風竟然會為了幫一個女人出頭,而惘顧他們之間深厚的兄弟之情。他更沒有想到,曾語柔會有本事打動無風。這兩個念頭在他腦海中交錯擰轉,一路糾結上他的眉梢,他那雙墨染的濃眉之上幾根青筋暴跳,一下一下的考驗著他的耐性。
“抱歉了,林莊主。請你高抬貴手,成全語柔姑娘吧。”柳無風正視著他,並沒有絲毫的怯懦和恐懼,反而平靜中帶有一股大無畏的精神。只有在他玉雕般的下頜上,隱隱看出他咬牙的骨痕在突突的跳著。
林寒宵聞言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隨著他高大魁偉的身影一步一步逼近的,是他凌厲強悍的脅迫感。他在柳無風的面前站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地出手打了他一拳。打的柳無風悶“哼”一聲,連退三步,站也站不穩的摔倒在地。連帶將周遭的椅子、茶几、花盆都撞翻在地。
柳無風坐在地上,儀態狼狽卻還是嗤鼻一笑,揚手摸了摸唇角,“噝”的一聲,倒吸一口冷氣。看來他把一向冷靜到可怕的林寒宵也惹火了,不過他並不後悔,看到林寒宵這麼生氣,他總算知道在他心中,他這個兄弟有多少分量了。就算捱上一拳,也值得了。
薛常笑上前拉住林寒宵,卻被他一手甩開。狠狠地盯著他說:“你也要攔我?”
“無風,你還好嗎?”曾語柔殷切地看著受傷的柳無風,微微蹙起的眉頭,柔柔款款的眼神,都林寒宵妒火中燒。
林寒宵蹲在地上,一手鉗制住曾語柔的下巴,將她的視線掰回他的臉上。那一瞬間,她的眼睛裡竟是一片死寂,深深地與他冷眼相對。
他猙獰一笑,“你信不信,我動動手就能捏死你。”
“我信。”她輕幽啟唇,吐出飄忽的二字。然後又輕輕地闔上了雙目,微微的仰起了頭,死對她來說已經是一種解脫。
“你想死,沒那麼容易。”他語氣轉冷,卻讓她從中察覺到一絲的戲謔。莫非,他還是不肯放過玉龍?
林寒宵站起來,坐回他高高在上的首席。一字一頓地說:“我給你一個機會。玉龍和語冰,你只能救一個。”
她心中建築起的一點點希望轟然倒塌。他竟然如此狠絕,讓她在弟妹之間做選擇。“你非要如此嗎?”
看著她絕望中充滿恨意的目光,他糾結染血的心竟然感到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