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置好華歲和小海後,江歲晚被黎宿拉去強制泡了幾天藥浴,骨頭都快給他泡酥了。 養好傷後,還沒來得及清閒幾天,人間又有禍事,江歲晚只得帶著其他弟子或是沈棄下山除禍。 這一年裡,魔族活動頻繁,人間禍事頻發。 連上清宗最閒的雲霏意都忙得不可開交。 好在,快接近年關時,終於太平了不少。 上清宗山門口那棵巨大的茶花樹開始綻放,開出滿樹灼灼如火的花兒。 午後,大雪紛飛。 沈棄就站在上清宗山門口的那棵茶花樹下,靜靜的等著江歲晚回來。 滿樹茶花在紛飛的大雪中開得熱烈,冰冷又灼目。 江歲晚處理完事務回來,身心疲憊。 又是一場因為人類貪慾引起的禍事,並且這次的禍事中,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魔族也橫插一腳。 他沒能救下那個無辜的小女孩。 那個冬日裡衣衫單薄,卻笑著看他,總是像條小尾巴似的偷偷跟在他身後,愛叫他“神仙哥哥”的小女孩。 那個從小就被家人打罵所不喜,最後還死在自己父親手裡的小女孩———一片混亂中,她的父親為了逃命,把她推進了食人的妖魔口中。 都說虎毒不食子,什麼時候有些人變得連畜生都不如了? 江歲晚注意到那邊的情況時,她已經死了,血肉被嚼爛入了妖魔肚中,那雙總是清澈好看的大眼睛怎麼也不肯合上,在一片濃稠的鮮血中乾淨到幾乎刺痛了江歲晚的心臟。 江歲晚殺了那妖魔,可還是晚了一步。 江歲晚忍不住想,他為什麼好像……總是晚一步呢? 風雪很大,刺骨的寒冷。 江歲晚披著風雪回宗,疲憊的想原地倒下,他滿心沉重的抬頭,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在灼灼花樹下朝他彎眼笑的少年。 茶花姝豔,豔不過少年眉眼。 “師尊!” 少年見到他,笑著朝他跑來。 江歲晚看著他的笑容怔愣著,心臟像是被什麼毒蟲蟄了一下,泛起酥酥麻麻的情緒,他突然有一種想要落淚的衝動。 其實這不是沈棄第一次在這裡等他了。 他每次除妖解患回來,沈棄都會在這裡等著他。 沈棄好像無論有沒有事,都會在江歲晚回來之前趕到這裡等他。 無論何時,不懼風雪。 沈棄撲過來,身上染著茶花淡雅的淺香,他笑眼彎彎的看著江歲晚,“師尊回來了?” 語氣雀躍,滿眼純澈的歡喜,像是得到了糖的孩子。 只一眼,就讓江歲晚心中的翻湧著的悲傷和愧疚痛苦都平復了不少。 “師尊冷不冷?我給師尊捂捂手。”沈棄抓起江歲晚的冰冷的手攏在掌中,見他盯著自己發愣,疑惑的看向江歲晚,“師尊,怎麼了?” 怎麼突然這樣看著他? 沈棄緊張的問他:“師尊?” “師尊受傷了嗎?” “還是遇到什麼不好的事了?” 沈棄的手很大,骨節分明,纖長有力,掌心溫暖乾燥,那熱度順著他的手掌一點點的暖和了江歲晚冰冷的手。 江歲晚看著他滿是關切的眼眸,搖頭:“別擔心,師尊沒事,只是有點累。” 沈棄捂著他的手,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嗯,那師尊我們回去吧!我給師尊煮了桂花乳糖圓子。” 沈棄放開他的手,和他並肩站在一起。 其實在最開始的時候,沈棄是想牽著江歲晚回濯月峰的。 但是江歲晚覺得這個動作有些怪異,於是委婉拒絕了。 江歲晚心情好了很多,朝他笑笑,“嗯。” 雪堆的很厚,踩上去“沙沙”的響,天地間一片潔白柔軟的顏色。 沈棄跟著江歲晚,有一搭沒一搭的踩著他的腳印兒玩,看上去心情很好。 在“簌簌”的落雪聲中,沈棄忽然問江歲晚:“師尊這次下山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 江歲晚腳步一頓,看著不遠處松枝上堆著的厚厚白雪,點點頭:“嗯。” 江歲晚和他說了在山下發生的一切。 沈棄靜靜的聽著他說。 江歲晚說完,沈棄看著他清冷的眉眼問:“所以,師尊是在自責嗎?” 江歲晚沉默了會兒,想起了那個本來可以不用死的小女孩。 如果他早點察覺到危險,那她是不是就不會死? “師尊,不是你的錯。”沈棄伸出手指,幾片雪花落在他指尖,“人的精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