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晚震驚的和少年對上了視線。 那少年呆呆地坐在血紅的花朵中,臉上紅瞳血紋,像是化成人形的花妖。 那張臉給江歲晚的衝擊實在太大了,以至於他盯著那少年愣神了好一會兒。 那少年也盯著他,眼神澄澈,看上去很是無害的樣子。 這時,不遠處的廢墟忽然發出“轟!”的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炸飛出去,緊接著,黎宿從高空墜落,“啪嘰”一聲砸在了江歲晚身旁。 “小師弟?”黎宿頭暈眼花的爬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眼神飄忽,走路姿勢透著股詭異的不協調,像是四肢散架後重組起來還沒適應似的。 “小師弟你看啥呢?”他爬起來,順著江歲晚的視線看過去,在看到那張和裴書宴很像的臉後,他有些震驚:“啊?我躺了很久嗎?大師兄孩子都這麼大了?” “這滿身的魔氣和這瞳色。”黎宿撓撓頭,“還是個混血兒?” 江歲晚:“……他和大師兄沒關係。” “哦,我就說大師兄那個冰塊臉,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找到心上人還連孩子都有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 黎宿說著湊近打量了一番,“可這孩子和大師兄真的很……” 話還沒說完,他忽然臉色大變,然後“唰”的退後抓著江歲晚躥出去老遠。 江歲晚看著有些呆的少年,不解的問黎宿:“三師兄,怎麼了?這人有什麼問題嗎?” 黎宿一向少有情緒波動,這麼震驚的樣子他還是第一次見。 “問題大得很!”黎宿面色慘白,看著少年緩緩說:“他是疫魔。” 疫魔。 生於屍山血海,怨煞深重之地的一種魔物。 每次疫魔降臨,都會是人間浩劫的開始。 不過……疫魔一般都是沒有人形沒有神志的,眼前這個怎麼看也不像啊? 況且,疫魔生於屍山血海,而眼前這隻疫魔卻是生於這詭異的花木中。 江歲晚疑惑的看向花朵中央的少年。 黎宿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奇怪,疫魔不應該是這樣出生的呀。” “而且他看上去挺正常的,神志還清醒。”黎宿說著小心的靠近了那少年,“還和大師兄長得這麼像,奇怪。” 那少年睜著血紅如寶石的眼睛盯著靠近的黎宿,疑惑的微微歪頭看向黎宿。 然後他看向黎宿眼下青黑,好奇似的,朝黎宿的臉伸出手。 黎宿瞬間嚇的原地躥出去八百米。 被疫魔身上的疫毒感染,很容易折損生機。 那少年見狀,不高興的垂下眉眼。 黎宿和江歲晚看著那張和裴書宴很像的臉做出這個有些委屈的表情,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片刻後,少年忽然抬起頭,他定定的看著黎宿,忽然朝他伸出了手。 剎那間,黎宿就被一股大力吸到了少年面前。 少年掐著黎宿的脖頸,眼神依舊有些呆呆的,“……不喜歡,殺,要殺掉。” 江歲晚上前:“三師兄!” 黎宿被掐著脖頸,像是察覺不到痛苦似的,朝一臉擔憂的江歲晚擺擺手,“我沒事。” 話音剛落,抓著他的那隻手忽然被燙到了似的甩開了,蒼白的手瞬間蔓延上紫黑色的痕跡,如同被一瞬間燒焦了似的。 少年尖叫著甩開黎宿,黎宿飛出去,被江歲晚接住。 “三師兄沒事吧?” 黎宿耷拉著眼皮,打了個哈欠:“沒事。” 就是有點困,還有點煩,忙了一天晚上,沒睡夠。 江歲晚看著他昏昏欲睡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 那少年白皙的手掌變成了紫黑色,應該是很痛,他朝手掌吹著氣,時不時發出尖叫,眼裡漸漸有水霧瀰漫。 江歲晚看向黎宿。 黎宿看向那少年:“……” 少年察覺他的目光,忽然憤怒起來。無數薔薇花藤從四面八方湧過來,陣陣刺耳的聲音從少年身上發出來,像是在召喚著什麼。 “不好,別讓他出聲!”江歲晚劈開鋪天蓋地湧過來的薔薇花藤蔓,朝黎宿說。 黎宿點頭,不知道他幹了什麼,尖叫著的少年忽然劇烈的咳嗽起來,然後捂著自己的脖頸,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嗚咽聲音。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過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魔尊,一個是裴書宴。 魔尊看到了那少年,立馬飛身而起站到他身邊,紅色的瞳孔難得出現關心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