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難測,該有時就來了。」陸極淡淡道,倒是沒有外頭說的凶煞的樣子。
「非也非也,」文士道,「我來西陵也有兩日了,從來聽到的都是西陵侯嗜血暴虐、殺人成性的傳言。更有甚者,說你是個天煞孤星,命裡便克父克母、克妻克子。您這樣的名聲,如何能覓得佳人?」
陸極飲了一口茶:「這事並非我能左右。」
「是,如今望都那位還盯著呢!」文士道,「可侯爺的年紀也不小了,縱使韜光養晦也該早早考慮成家的事情了。您若是沒個後,再過幾年可就無法服眾了。」
「這姑娘可是生得好樣貌,她家裡人都像是有遠見的。她瞧著也不算嬌弱,我聽著她同兄嫂說話也是個溫順的。侯爺不若順勢收下?」
陸極道:「腳步虛浮得很。」
文士一僵:「這……您也不能要求人家女子像您一樣以一當百罷?」
「你今日的廢話越來越多了。」
文士瞧著自己主上確實不想討論這個問題,心裡暗暗嘆了一口氣,向著死去的大將軍跟長公主道了一聲無能,只得轉移話題了。
「在下說正事便是。先前我在望都時,遇著過一個人……」
第6章 救美
練鵲自然是不知道自己成了西陵侯和他的謀士討論的物件,自己翻下牆來,在西陵城裡快活地曬著太陽。城裡人來人往的,練鵲自己只是漫無目的地逛著,並不打算做些什麼。
她餘光一掃,在拐角處看到一家書肆。
之前的話本子就是在書肆裡買的呢。
練鵲打定主意,徑直走了進去。裡頭站著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手裡拿著一卷書,看起來很有學問的樣子。
「老先生,」練鵲道,「你這裡有沒有話本子看的?我不想看主角是書生的。最好是那種有打鬥情節的。」
老者掀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冷淡地說道:「沒有。」
練鵲被他一噎,心道這老頭說話也忒奇怪,話本子如此吸引人,他是不想做生意麼?
老者道:「無知婦人,莫要杵在這裡擋著我做生意。」
不讓便不讓就是了,逞什麼兇呢?練鵲自覺自己不是什麼大惡之人,懶得跟他一個老頭子計較,只道:「我走便是。」
一轉頭撞上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
這公子生得面板細嫩,眉目含情。他手中搖著一柄摺扇,見了練鵲,「唉喲」一聲。
「好俏的姑娘。」
他身後七八個家丁便齊齊圍過來。
練鵲道:「公子有些眼光。」
這紈絝聽了,新奇道:「你怎麼不怕我?」
「這真是奇了,」練鵲道,「你生得人模人樣的,我為何要怕你。你這人莫不是有什麼怪癖?」
那店裡的老者意味不明地冷笑一聲。
家丁之中便有一個,很是不平地說道:「大膽,竟敢對太守公子出言不遜!」
「哎,」這太守家的公子擺了擺手,「西陵哪家漂亮姑娘我沒見過?這個瞧著眼生,必然是近幾日才來的。不認得我也是理所應當。」
他又誠懇道:「我見姑娘的第一面便覺得投緣,不知在下可有機會,能與姑娘同遊呀?」
練鵲本不欲答應,然而思及這怪脾氣老者,也不好在這裡鬧開禍及他人。於是她還是點了點頭:「公子相邀,民女自當奉陪。」
那老者聽了這話,吹鬍子瞪眼的樣子當真有些好笑。
練鵲瞧了,嘴角的笑意便有些壓不下去。太守公子並不疑有他,心中暗暗得意:他爹在這西陵算得上是個土皇帝,而他方遒在這西陵,便是個正兒八經的太子爺。再加上他生得好看,會些哄女人的手段,在獵艷上從來都是無往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