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3部分

象著,尹千觴帶著他的魂魄在世上流浪。時光荏苒,熟悉的漸漸變為陌生。而後有一天,他終於遇到了“故人”。後者對前者而言,意味著不變的舊日。

但青年隨即又想到,又是哪一位故人,九百年後風采依舊?

“是我妹妹。”尹千觴爽快地說出答案:“正是她告訴我,辟邪之骨的用處。”

“你妹妹怎樣活過了九百年?”

“這個……我不想說。”

尹千觴遲疑了片刻,緩緩說道:“我和妹妹都活得很艱難,這和你脫不了干係。我妹妹被捲入你和另一個人的糾葛中,但這件事我不想說,因為這是你和別人的事,而非你我之間的事。”

見他不願說,青年便不再追問,尹千觴卻仍是禁自倔強地抿緊了嘴唇。

好一會兒,才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

兩人陷入長久而尷尬的沉默中。不知何時,乘務員推著餐車緩緩地路過,而後,過道的燈熄滅了,只剩座位邊一層黯淡的光,將彼此的臉孔隱藏進矇昧中。

昏暗之中,只聽到對方略嫌滯重的呼吸。

這一份尷尬,卻因他們看不見彼此的臉,而化解不少。

是青年先笑出聲來,他輕聲問道:“後來,你就是用那什麼……辟邪之骨復活了我?”

尹千觴並不正面作答。“辟邪之骨可以塑造肉身,到它靈力耗盡之時,它所承載的魂魄又將再度消散。假如我流浪九百年,才知道辟邪之骨的存在,又花了近三百年才得到它。最終重塑出你這一世,而你我相聚,卻只得這一世。這番計較,是划算還是不划算?”

“划算。”

“為什麼?”

“因為我覺得歐陽少恭會這麼說。”青年誠實地回答。

雖然,用現代人的眼光看來……為了一個虛無的目的,一直活下來。即使厭倦了,仍然去追逐那一絲飄渺的依靠。執著到這個地步,其中的種種,已經不是一句划算或不划算可以概括。

但他將自己當成歐陽少恭,又覺得這其間種種可以理解。

這個人用他的形式在對抗,一個人活下來的孤獨。

所謂渴鹿逐焰,瘋狂到可憐,愚蠢到可愛。

他思索了片刻,問道:“你做了那麼多,有後悔過嗎?”

尹千觴微微一笑:“我剛才說過,救你是為了我自己,就算後悔也別無他法。”

青年慢慢地咀嚼著這句話,禁不住又問:“那你怨恨嗎?”

“怨恨?”尹千觴輕聲重複道,卻又笑了。

“我不恨少恭。”

尹千觴不恨歐陽少恭……

他不恨我。

青年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眼前卻是忽然一黑。原來是尹千觴的臉湊了過來。

後者的唇輕柔地貼上他的唇角,蜻蜓點水般的一吻,輕柔得彷彿不曾發生過。

又如同朝露的幻想,頃刻之間消失在矇昧的昏暗中。

“但他讓我辛苦了這麼久,總歸是有些生氣的。”

震驚之間,低啞的聲音自青年耳邊想起。他瞪大眼,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唇。

尹千觴的手卻是伸了過來,重重地握住他的手,將之挪開。

青年覺得那隻手冷得驚人。

隨即,尹千觴的唇又貼了上來。

不同於手的冰冷,他的嘴唇的是溫熱的,以遊刃有餘的纏綿繾倦,撬開了青年的齒關。

他專注地吻著對方,舌尖舔舐過口腔的每一處,直到他覺得夠了。而後,他的手鉗制住對方的下頷,他以為對方會反抗,但其實沒有。

青年只是怔怔地應承著突入其來的侵佔,眼中全是迷茫。

連拭擦嘴角的動作都不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