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拖著沉重而疲憊的腳步上了二樓,各自道了「早安」,就回到自己的房間,蒙頭睡覺去了。
季鶇和任漸默兩人的房裡只有一張雙人大床。
明明已經累到了極致,但季小鳥同學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是難免地感到了忐忑。
怎麼說呢……
季鶇以前在隊裡的時候,其實沒少跟隊友們睡一個屋。
畢竟青年隊的條件和經費有限,平常住集體宿舍,出門比賽的時候基本上都是雙人房,偶爾還有多人一間的時候,集訓時連通鋪都睡過。
更絕的是他有一次去大西北的某個訓練基地,因為剛好和其他專案的兩支訓練隊伍撞了期,宿舍變得非常緊張,而隊裡又沒有足夠的預算讓他們在基地附近租房子。
於是宿舍負責人竟然在一個十多平方米的房間裡塞進了四張架子床,並且將它們拼成上下兩層的通鋪,這樣就可以一個房間住八人了。
那次季小鳥住的是上鋪,而且是睡在最內側,每天睡下之後只覺得周圍都是四仰八叉的人人人人,連翻個身都會感受到床板正不堪重負地嘎吱嘎吱直搖晃。
最要命的是為了不幹擾到其他人的睡眠,整整一個月,他晚飯後連口水都不敢喝,就怕半夜憋不住了要起夜……
跟那時相比,任漸默作為室友,簡直安靜得可以假裝不存在。
只是,面對如此貼心的任大美人兒,季小鳥依然覺得很緊張。
季鶇先躺在床上,靠內側側身而睡,幾乎將自己糊在了牆上,給任漸默騰出了大半的空間。
然後他集中注意力,感受著來自身後的動靜。
大約半分鐘後,他聽到了衣物摩挲的聲音,然後身旁的床褥向下一沉,再就是毯子窸窸窣窣的拖曳聲。
等這些細小的動靜都停下來之後,房間裡靜得落針可聞,連近在咫尺的另一個人的呼吸聲都無法聽見。
——他已經睡下了吧?
——剛才他是不是脫了睡衣?
——現在是用什麼姿勢?
——他只蓋了那條薄薄的毯子嗎?
——會不會覺得冷呢?
季鶇不由自主地放輕了呼吸。
他等了一會兒,還是聽不到一點兒動靜。
明明很困,但季鶇卻緊張得難以入睡。
他的心臟咚咚狂跳,手指無意識的地攢緊被單,很想翻身過去,看看任漸默到底是不是就睡在旁邊……
……
就在季鶇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有一隻手伸了過來,從上方蓋住了他睜得圓溜溜的雙眼。
「我就知道,你還沒睡著。」
季鶇聽到了任漸默帶著笑的低語。
那一瞬間,季小鳥只覺自己頭上的捲毛都驚得全部炸了起來。
他猛地一激靈,就想翻身。
但任漸默卻伸手壓住了他的肩膀。
「別動,趕緊睡覺。」
任大美人兒輕聲說道:
「再不老實,我可要動手了。」
季鶇:「!?」
他不知道任漸默說的「動手」是什麼意思,腦子裡甚至還閃過了一些奇怪的少兒不宜的黃色廢料。
小鳥同學被任漸默摁住肩膀,沒法轉身,只能儘量扭過腦袋,想要看任漸默的樣子,卻只能看到對方垂落的一縷長發。
「真的不睡嗎?」
任漸默的聲音靠得更近了一些。
季鶇心跳如鼓、臉頰發燙、耳根通紅。
然後,那隻摁在他肩膀上的手加了些力道,把他翻了過來。
季鶇對上了一雙淺到近乎金色的瞳孔。
「立刻睡覺。」
他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