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悲而不傷、怒而不狂的;因為;那就是周進的天命。
從飄高祖周進的角度說;他為什麼在那種絕境中依然死戰不退?真的毫無希望麼?那豈不是成了故意求死?不……他應該是隻差最後一步了;所以;他堅持
薛九跟隨賀蘭飛瓊走上蓬山後;很快便晉升為大尊;那次修行;肯定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
天若有情天亦老;賀蘭飛瓊所追求的;是天地之不仁;所以她在動身前親自進入黑森林;為賀蘭遠征去找魔芝蘭;她要放下;放下一切。
蘇唐的視線落在朱兒身上;靜靜的看了良久;等到朱兒被看得有些發毛了;他又看向可兒。
他的十個門徒;是從上萬名流浪武士中;挑選出來的俊傑;如果在當初;金大先生首次提起他們時;蘇唐便把十個門徒招入山門;然後把他們養起來;讓他們安安全全的修行;現在又會變得怎麼樣?
片刻;蘇唐突然笑了;隨後道:“我們走吧。”
“先生;飛鹿城這邊的關卡;倒是無足輕重;只有七、八個大宗師;但九臺城那邊的關卡;有三位大祖鎮守”萬珂真急了:“還請先生聽我一言;如果先生孤身上路;還有機會闖過去;如果帶著……”
“無妨。”蘇唐輕聲道。
“大宗師?”尚彬一驚:“少爺;大宗師是不是……要比宗師厲害?”說完他也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大宗師當然會比宗師強;否則怎麼會多出一個‘大;字?
“走吧。”蘇唐靠在朱兒身上;開始閉目養神。
“我要走了。”賀遠征笑呵呵的說道:“以後可能就沒有人過來陪您說話了;難道您不想交代我幾句什麼?”
在賀遠征的對面;坐著一個相貌異常蒼老的老者;雪白的鬍子竟然有數米長;搭在地面上還繞了幾個圈;雙眼如泥水一般渾濁;毫無光澤;面板象樹皮一樣於枯。
那老者象化石一般呆坐著;一動不動;好似壓根沒有聽到賀遠征的話。
“世上的事情啊有時候真的很怪。”賀遠征自顧自的說著:“到暗月城來;不過是想散散心;和先生認識之後;本想著幫先生做幾件事;然後就離開;沒想到……這裡讓我越來越捨不得了。”
“這兩年;認識了太多的朋友;呵呵……比我以前所有的朋友加在一起還要多呢。”賀遠征道:“信祖太強硬;剛則易折;他也知道這個道理;但天性如此;是改不掉了;等以後千奇峰越來越強了;修行者也越來越多了;如果他還沒有突破瓶頸;處境會有些尷尬;先生在的時候還好說;如果先生離開……他的日子就難過了;得罪的人太多;真有些為他擔心啊……”
賀遠征莫名其妙變得很囉嗦;從信祖雷怒開始;再到顧隨風、金大先生、計好好等人;一個個都評述了一遍;講出了他們的優點和缺點;用辭非常公允、周密;如果金翠翠在這裡;一定會非常佩服賀遠征的。
而那老者卻始終沒有表露出任何情緒。
“說起來真是一肚子的怨念;這千奇峰又不是我的;為什麼每一次出事的時候;先生總不在?讓我來頂缸?”賀遠征又道:“我當初欠他的;應該早就還清了;真是可惡……”
“好了;天色不早;這一次真的要走了。”賀遠征慢慢站起身;隨後向那老者深施一禮:“我會守在白龍渡;如果有人能闖上千奇峰;那我肯定是凶多吉少了;這裡……還要靠前輩看護。”
那老者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只是輕輕揮手;一片帶著露珠的草葉掠過賀遠征的眉心;露珠很詭異的消失在賀遠征眉心內。
“前輩……是苦行者?”賀遠征一呆;隨後又問道:“但前輩修行的是閉口禪吧?”
那老者依然不作答;雙手收回到雙腿上;又變成了一尊化石般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