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墓裡苦苦煎熬,忍耐著自己的一腔思念,就連在那混沌不明的昏睡中,看到的都是聞墨弦的身影。如今她總算從那無望的困境中,擺脫了出來,親眼看到了她心心念唸的人,可是卻沒料到會是如此光景。不見她時,那種相思滋味不好受,可是見到她渾身冰冷地躺在這,她一顆心就像被放入油鍋裡一般,灼痛煎熬!
她原想著只是離開一段日子,她很快便可以趕回去。她甚至想過,她回去時,聞墨弦該是什麼反應?
顧流惜想著,這人一向都柔和的如清風一般,即使再如何喜悅,也不會太過外露,但是,她那如墨玉般的眸子裡,定是會蘊著化不開的溫柔。她大抵會安靜地聽著自己說話,偶爾淺淺勾笑,故意帶著絲惡劣的小心思,來逗自己。
如果自己受傷了,那人好看的黛眉會微微蹙起,臉色看似淡然冷凝,眸子裡卻是柔軟的憐惜。雖讓人捨不得她這般,可是被這樣看著,卻是無法言說的滿足。
可是她怎麼都沒想到,再見到她時,她會是如此安靜地躺在那裡,不動,不語,不笑,不嗔,寂靜到讓她窒息!
她聽不到她清雅的嗓音,看不到她溫柔的眸子,甚至感覺不到她的呼吸,觸不到她那有些虛弱的心跳。這樣的現實,讓顧流惜痛得無以復加!
手指撫上聞墨弦蒼白的臉龐,指尖除了一抹寒意,還有那清晰的輪廓,這人怎麼瘦了這麼多?看著她削瘦的臉龐,顧流惜手都抖了起來。
她目光膠著在聞墨弦臉上,聲音喑啞道:“她……她怎麼會發病呢?”
她臉上表情隱忍而苦痛,聞墨弦為何發病,她怎麼不曉得?離開時她精神還很好,身體也不錯,會在這短短的時日裡,就病的如此嚴重,定與她脫不了干係。可是明明知道這個原因,她還是問了出來,不過是帶著一種可憐的自我折磨罷了。
紫曦眼裡有些猶豫,看著顧流惜低聲道:“主子……主子之前一直操勞落霞閣的事,憂思過重。後來又一路顛簸趕到越州,看到流惜姑娘你……”
紫曦說到這,看到顧流惜臉色越發蒼白,忙住了嘴,不再言語。
“那她……那她現在怎麼樣了?這龜息丸對她不會有損麼?”顧流惜握著聞墨弦的手,憂聲道。
墨影沉聲道:“白芷前輩說,主子身體太弱,這龜息丸雖說能暫時保命,但是主子如今這模樣,怕是撐不過……半個月。”
“什麼?!”顧流惜臉色煞白:“半個月,半個月趕到大理!怎麼來的及!”
墨影忙開口:“我們已經傳書給了若君,我們同時趕路,在中間碰頭,只要我們加緊速度,應該是可以的。”
“對了,這是白芷前輩給的藥,說是可以讓主子身子好些,能堅持的久些。需要用內力化開藥勁,滋養經脈。”
顧流惜接過藥,點了點頭,隨後定聲道:“我先給她服藥,隨後我帶著她,從小路趕路,這般太慢了。”
顧流惜心裡焦灼不已,她也曉得聞墨弦如今只有越早接受診治,恢復的可能性才越大。
“是,我們原就是這般打算,一路上會有弟子接應,我們全速趕路,一定會在半個月內找到若君!”
無奈點了點頭,隨後顧流惜對著一臉擔憂的柳紫絮勉強笑道:“師姐,你暫且先回去吧。我們出來這麼久,師傅怕是會急了,我脫不開身,你看起來也太好,莫要跟著我們趕路了。”
柳紫絮搖了搖頭:“傻丫頭,我如今如何放心離開。師傅那我寫了信回去,你不用擔心。這次……是墨弦救了我們,不看著她平安,師姐也放不下心。我在後面跟著,去同你們匯合,好麼?”
顧流惜低頭看了眼聞墨弦,點了點頭。
柳紫絮頓了頓,隨後低聲道:“我曉得你難受,可是你還要照顧墨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