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著聲音道:“對不起,除了讓我休了嬌兒,我什麼都能答應,除了這個……真的除了這個……”
媯嫿笑了,仰天悽然地笑了,淡淡地道:“你愛她……”
齊王痛苦,但仍是答道:“是,我愛她。她是很任性,驕縱,外表貌似狠毒,可是她內心裡比任何人都善良,她這樣心無城府的更容易找人陷害,我要保護她,愛護她,漸漸地,我發現我已經深深地愛上她了。無論她有多麼任性,在我看來,她終是可愛的!”
媯嫿忽然冷冷道:“你滾!我不想見到你。”
“媯嫿……”齊王輕喃道,“除了讓我休了嬌兒,我什麼都能答應你,真的……求你,我真的想補償你……很想……很想……你想要什麼,我能做到的我都全力去做……”
媯嫿哼哼笑幾聲,卻轉身走了。
“媯嫿……”齊王在後面大喊。
媯嫿停住腳步了,沉默許久,忽然道:“你若真想知道我想要什麼,那好,我便告訴你……”說著,忽然轉身回頭,看著他,冷冷地笑著……
四十三,博寵。
不久後,篡改聖旨的案子便查清了,原來是掌管聖旨的知制誥換了聖旨,模仿媯嫿的筆跡重新寫的,張知制誥模仿別人的筆跡是出了名的,陛下甚至偶爾還要他模仿龍跡批註公告。
可是張知制誥一向對陛下衷心,想不到這次篡改聖旨一案竟然是他由起的,實在令人驚訝。張知制誥當然被關押,然而在審問前他卻已中毒身亡了,此案線索到此中斷,還待進步一查尋。
媯嫿偶爾會想,張知制誥會不會是楚王的手下,難道楚王真的那麼狠毒,竟然真的能下手陷害十萬大軍?又或者,此事也並非他所為,他只是借了勢來暗算她而已?可是,無論怎麼樣,她都脫罪了,此事便與她無關。
媯嫿脫離了待罪的身份,便真的在這宮中沒有任何身份了,本應該立即送出宮的,但是,穆帝卻遲遲沒見動靜,媯嫿知道他是不會放她走的,可是,又將會怎麼處置她呢?
媯嫿脈脈地等著,日子也越發清閒起來了。她如今是無身份之人,所居的又是冷宮附近,無甚人來往,她一個人靜靜地,忽然想起大哥的竹墨齋,綠竹幽深,一片清逸,現在這日子也跟以前差不多吧,寧靜悠閒,可是卻比以前少了太多美好的東西了。想起以前,仿若世隔千年,少時的單純朦朧竟像別人的故事般生疏。
媯嫿淡淡感傷,她終是變化很多,心態皆不如從前了。靜靜坐著望秋風落葉發呆。蕭劍宇忽然走過來,腳步鏗鏘,驚得媯嫿回頭,卻見他與平時不同,這次他鎧甲軍靴,肅容勃發,似乎就要出征的樣子。
“嫿兒……”蕭劍宇望著她道。
媯嫿默默站起來道:“劍宇哥……你……”
“我就要出征了,北疆告急,狄國又來進犯,安生了幾年這些夷蠻子皮又癢了非得整治他們一頓不可。晌午我出京領兵,稍作整頓便出發,趁進宮拜別皇上這會子趕緊來看看你。”蕭劍宇一臉肅容,眉頭都忍不住輕輕皺起,定定看著她,有些不捨,又放不下保衛國家的重任,眉眼是矛盾的糾結。
媯嫿垂眸,長睫輕扇,宛如細密的扇子,她面色平靜,輕輕道:“又要走了……”
蕭劍宇聽出她語氣平淡中帶著哀涼,知她不捨,遂扶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嫿兒……劍宇哥也放心不下你,其實我很想帶你走,如果可以,我們就離開這裡呆在邊疆永遠不會來了。邊疆雖戰事連連,但我相信我還是有能力保護你,皇宮這個地方看似平靜,你呆在這兒卻更危險啊。可惜……”他語氣也有些哀傷,認真地望著她的眼道,“你答應劍宇哥,即使出不了宮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立了功回來,看能不能將功邀賞,把你放出去……你一定要等我!”
媯嫿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