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吸了一口煙,沒說話,大春子的“命運”他早就知道,結婚是早晚的事兒,他爸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玩上好幾年已經是奇蹟了。
“哦,對了,”大春子拍了下腦袋,“有一事兒我得問你。”
“有屁就放!”
“你跟江寧徹底掰了吧?”
秦非掐著煙的手指抖了一下,“啊……都他媽驢年馬月的陳年舊賬了,你還提他幹嘛!”
大春子盯著秦非看了半天,呵呵一笑,“那就好!”
“操”秦非隨口應一句,等了一會兒見大春子後面沒話了,就輕咳一聲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大春子彈了彈菸灰,“我結婚請他當的主持,我還怕你介意不來參加婚禮呢。”
“哦,哪能啊,你結婚,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得到場。”
“少他媽貧。”大春子沒再多說,繼續抽菸。
秦非直覺大春子有話沒說,而且是關於江寧的事。
雖然他的內心無法抑制地想問問大春子,江寧現在怎麼樣了,怎麼跑去做婚慶主持了?他難以想象江寧那麼清冷的人,要怎樣站在臺上主持婚禮!那是完全不搭的場景啊!
但他又不願開口,說好了放下的,江寧的事與他還有什麼關係?!別說婚慶主持了,就算去當流浪漢,那也是人家江寧的生活,與他早就無關了!
大春子的煙抽完了,拍拍秦非的肩,“走吧。”
秦非這才從愣怔中回過神來,按滅手中的煙,跟著大春子走了出去。
繼續喝酒,一群瘋狂的人似乎要將所有的理智都淪陷在酒杯之中。
差不多已經是後半夜時,眾人喝得東倒西歪,有些人張羅著散場,陸續有人叫車離開。
賀崢也喝高了,從兜裡掏手機撥電話,按了半天才撥出去,連螢幕都看不清楚了。
大春子更是醉得不省人事,嘴裡亂七八糟的說話都不成句了。
反倒是秦非沒醉,一直在旁邊冷眼旁觀,大春子的酒百分之八十是賀崢灌的,這倆人真的過去了嗎?或許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最清楚。
大春子先被人接走,大家該散的也都散了。
秦非出來的時候看到賀崢還坐在馬路牙子上沒走,就走上前去打了個招呼:“還不走?”
賀崢抬頭看了他一眼,口齒不清地說:“等人來接。”
“哦。”秦非把手插…進褲兜,“那麼,回見了。”
他正想離開,賀崢衝他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秦總,您竟然回來了,都走三年了,幹嘛還要回來?折磨人一次還不夠,您這是有多大的仇,又跑回來繼續折磨他!”
秦非頓時愣住了,低頭看著醉醺醺的賀崢,這人看上去已經醉了,可說出的話和臉上的笑又不像是醉鬼。
忽然,一道亮光迎面而來,正照在秦非的臉上,秦非皺起眉抬頭,迎上急停在面前的一輛奧迪車。
車燈熄滅,車裡走下一人。
清瘦、高挑的身形,戴著一頂大大的棒球帽,帽簷的陰影下露出的是一張白皙精緻卻毫無表情的面孔。
一瞬間,秦非彷彿窒息了一般,定定地看著來人。
他怎麼也想不到會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見到江寧。
江寧那清冷得沒有半點溫度的目光在秦非的臉上一掃而過,彷彿看路人一般,沒有半秒種停留便將目光挪開,落到坐在馬路牙子的賀崢身上。
江寧大步走到賀崢面前,伸手拉起賀崢的胳膊,託著賀崢往車邊走。
賀崢歪歪扭扭地站起來,在江寧的扶持下,兩人從秦非的面前走過。
秦非聽到賀崢的嘴裡不清不楚地說著“你可來了”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