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晴日,豔陽高照,讓陰鬱沉悶了一陣子的將軍府邸亮堂起來,四周豁然開朗。吳鈴急急忙忙走在迴廊上,四下張望著,越走心裡摹地湧起一陣慌亂,府裡那些總是匆忙的丫鬟小廝哪兒去了?那些總是無處不入的站崗侍衛哪兒了?他哪兒去了?!換作平日,這身邋遢的裝扮早被他一腳踢回了房裡收拾!可此時他在哪兒?
諾大一個府邸,跑過了東西南面,依舊沒有見到一個人!吳鈴心裡突然‘咯噔’一聲,心裡湧起一絲絲害怕,難道自己被扔下了?他真的是厭了倦了,所以扔了自己?想著,心裡的害怕和無助化作眼角一滴滴的淚水順著眼角流下,最後,淚流滿面。腳步漸漸加快,急走,小跑,大跑,再到瘋跑,奔向北面的府門。
“停轎!”隨著一小廝的喊聲,一頂寶藍色的轎子應聲落地,一頂同色轎子緊隨其後落定。
梅麗紅輕捋著水袖低頭在幾個丫鬟的簇擁著走出轎子,抬眼看向氣勢恢弘的將軍府邸,雙手負於身後微笑著打量著。頭上一支紫色流蘇瀉在秀麗的長髮上隨其搖曳,一襲銀霜色抹胸拖地裙衫外披一層淡紫色的紗衣,纖長婀娜的身條,走路時紗衣迎風而舞,幻若仙子。明媚的陽光下,她淡施粉末的臉龐和豔麗的笑容讓人感覺刺目。
犀利的目光飛快掃視了眼面前氣勢十足的架勢,雖不知太子妃為何駕到,但仍處變不驚的老總管忙領頭跪了下去,其身後目瞪口呆看著太子妃的丫鬟小廝見狀忙緊隨跪了下去,高呼:“奴才(奴婢)參見太子妃娘娘。”
梅麗紅視線從府邸上落到府門前兩頭雄踞威嚴的石獅上,最後才落到門前跪了一地的奴才身上,視線在其身上掃了一道見沒有那人的身影遂輕抬右手,溫和地說:“不必多禮,都起來吧。小貝姑娘如今在何處?”
老總管起身間飛快看了眼太子妃轎子後的那一頂空轎子,心裡摹地明白了幾分,拱手道:“回太子妃娘娘,那臭,哦小貝姑娘此刻恐是還未起身。”將軍出征前特意叮囑了勿去打擾,至今也未見到她人,所以她應該是還未起床,抬眼見太子妃一臉不明所以的笑容,忙道:“老朽這就去將她帶來見娘娘。”
“不用了。”梅麗紅笑著,懶懶說道,“她若沒睡飽,雷也打不動她,讓她睡吧,我進府等著就是了。”說完抬腳朝大門走去。小廝丫鬟們忙為她讓出一條道。
老總管愣了愣,看著太子妃大方得體氣勢無形之間已壓人一截的背影,不禁心嘆,前些日子太子廢黜太子妃又新立太子妃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聽說那位已被廢黜的太子妃心性寡淡無寵無爭,是個心繫塵世之外的人,而這位新立太子妃抬眼投足間有著一股讓人壓抑不敢仰視卻又琢磨不透的神秘氣場,那氣場能使你在她面前很快遁形無法逃脫。太子乃國之儲君,想來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得起將來的‘母儀天下’一稱吧?不過那臭丫頭到底是太子妃的什麼人?竟能讓太子妃為她等?
“是你?”吳鈴慌張張跑到門口,拂了拂被汗水溼透緊貼額間的碎髮,看著臺階上的梅麗紅,驚呼。
“大膽!披頭散髮,衣冠不整,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老總管看著她隨意耷拉在肩上的衣衫散著頭髮光著腳丫,不禁怒火腹中燒,她總是能考驗人的發火極限,“還不快向太子妃娘娘行禮?!”
吳鈴淡淡看了眼一旁小心翼翼的小廝丫鬟,心裡突然一喜,他也許是出府辦事了並沒有扔下自己走,“哦哦,參見太子妃娘娘。”漫不經心地朝梅麗紅俯了俯身抬腳便朝老總管走去,一把拉住他衣袖,脫口道:“司馬安呢?他上哪兒去了?”
老總管氣得一把拂開她的手,看著太子妃突然投向自己的目光,遂降低怒意道:“大膽!將軍名諱豈是你能叫的?”
“好好好,將軍呢?那呆子去哪兒了?”吳鈴改了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