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得朝廷上下都不喜了,自有他們的苦頭吃!”寧搖碧呷了口茶,慢條斯理的道,“你們來得也巧,估計他人也快來了。”
淳于桑野一怔道:“是什麼人快來了?”
門外就有下人稟告道:“世子所言之人已在後門求見,未知世子是否現在就見?”
“著他進來吧。”寧搖碧不在意的道,“還能是誰?自然是陸含冰了。”
侯府的人放行後,陸含冰到的很快,他仍舊是一身布衣,看著一副家境清貧的模樣,雖然成為舉人之後可免稅賦,單憑投田就足以衣食無憂,但所謂“長安大,居不易”,若是家中本無恆產,靠著中舉後得來的些許財物,想長久的在長安住下去,就不免要節衣縮食才能夠了。
只看陸含冰的衣著打扮,就知道他身家微薄,中舉之前,恐怕一直都過著節衣縮食的日子。
不過到底是一郡解元,舉止氣度都還沉穩,他行過禮後,誠懇的道:“上次曲江之畔未能認出世子,還望世子見諒!學生今來,特為……”
“本世子沒那許多功夫與你廢話。”寧搖碧懶洋洋的打斷了他的話,“你既然來了,料想也該知道如今事情鬧得這麼大,看似衝著昭……衝著卓家娘子去的,可一旦正題被點破,頭一個要被料理的就是你,對朝廷這邊來說事情是你引起的,對士子那邊來說,你的好運正是他們羨慕嫉妒恨的,是以你如今其實不必擔心什麼會試、殿試了,因為聖心若對你生厭,憑你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那都是虛無飄渺的事情!”
陸含冰慘然一笑,道:“世子快人快語,學生也不敢羅嗦,這件事情確實是學生糊塗了,自以為覷得良機,可借貴人之力,卻不想反落入他人罄中!因此,今特來求世子指點!”
時採風忽然道:“寧九在長安可沒什麼好名聲,你為何不去求旁人?”
陸含冰遲疑著看著他道:“未請教這位郎君……”
“本郎君姓時。”時採風道,“旁邊這個是淳于家的十三郎,滿長安都知道我等三人狼狽為奸無惡不作,你一個解元,有真才實學的話,肯保你的人可不少吧?”
陸含冰沉吟片刻,道:“學生之所以選擇雍城侯世子,正是因為兩位!”既然說出了這話,他也索性把話說明白,“學生自忖憑本身才學,三甲可爭,縱然明年有不少俊傑下場,但學生自認即使落到二甲,也在前五之列!是以初到長安時,也是滿腔雄心壯志,不想後來為人提醒殿試上聖心所向,猶如雪天被澆了冷水,實在失望得緊!”
“以你才學不難成為貴人們的座上賓,如範得意不就是個例子?”時採風故意道。
果然陸含冰立刻道:“學生膽子小,只想憑著十年寒窗苦讀,博取個好前程,光耀門楣、以慰先人天靈,至於旁的,學生既不敢想,也不會想。”
寧搖碧點了點頭:“所以你一直不肯結交權貴,到了本世子僱傭你時,你看到了便宜,本想趁機撿一個,不想卻被人利用,反而兩邊不是人,甚至自己名譽也岌岌可危,落入他人掌中——這個時候,你才醒悟過來已然下水,脫身不及,斟酌下來,覺得本世子雖然是真定郡王一派,但與持中的時相之孫、後族子弟素來交好,料想不是逼著你一定要下水的人?”
陸含冰沉穩的面色上掠過一絲忐忑,帶著難以掩飾的期待,道:“世子所言……極是,學生懇請世子成全!學生髮誓絕不洩露曲江之畔隻字片語!”
寧搖碧看著他,忽然笑了,道:“時五與淳于十三能夠不在乎本世子屬於真定郡王一派,的確是本世子從未因交情要求他們什麼,但這交情也是打小一起長大養出來的,並且最重要的是,時五與淳于十三與本世子縱然沒有交情,也是平起平坐,你呢?你又算什麼?本世子可不是郡王們或者其他什麼須得表現出來好賢若渴的人,完全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