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楓輕輕躬身,道:“夫人莫非就是白蓮前輩?”
婦人和悅的一笑,道:“我是白蓮。”
謝育機從容的道:“久仰白前輩當年風華,不讓鬚眉,今日幸見,果然名至實歸!”
白蓮當然聽得出謝青楓言中有物,她只淡淡蕪爾,矜持的道:“君子交絕,亦不出惡言,謝青楓,我們還是談正事吧!”謝青楓顯然已將主要談判物件移轉到白蓮方面,他眼睛註定白蓮,單刀直入的道:“白前輩,令孫方逸在我手中,我之所以用這種方式扶持今孫,只為了替敝友魏五郎請命——尚請前輩等高抬貴手,收回格殺令,但獲承諾,便立予方逸自由!”
白蓮滿臉慈祥的道:“可以,只須你答應我們一個條件。”
謝青楓謹慎的道:“尚請前輩明示,是什麼條件?”
白蓮緩慢的道:“得先把方逸那孩子交出來,我們看到他平安無恙,自會成全你的要求。”
略微猶豫了一陣,謝青楓有些為難的道:“令孫一切安好,謝某決無虛妄,莫非前輩還信我不過?”
搖搖頭,白蓮道:“這不是信得過信不過的問題,而是我孫子性命交關的問題。謝青楓,我們之間只有承諾,並無保障;設若你說話不算,我們又如何找回公道?骨肉情深哪,當然我要先看到我的孫子活蹦亂跳之後,才能考慮你所提的條件!”
謝青楓勉強的道:“白前輩,我求的只是方家一句話,你求的卻是現在就待要人,這中間利害相去太遠,易地而處,只怕前輩亦不便輕諾——”
白蓮微笑道:“你放心,謝青楓,以我方家的聲望,豈有出爾反爾之理?找雖是一介女流,總還能代表方家說話,找保證說到做到,一言九鼎!”又沉吟了半晌,謝青楓望了望方家其他幾個大男人,放低聲音道:“白前輩,他們也同意你的辦法?”白蓮頭都不回的道:“當然!”搓搓手,謝青楓道:“人一到,你就保證收回槍殺今、放過魏五郎?”白蓮用力頷首,加強語氣:“一定!”
於是,謝青楓像是萬不得已的下決心,帶著那種豁出去的神情,喝起嘴唇發出七聲哨聲,這種哨聲非常奇特,不但清越尖銳,而且還打著急速的旋轉,像是一個彎連著一個彎拋向高處,散問幽遠,貿然聽來,倒似是什麼任鳥在引頸鳴唱。應合著他的呼哨,河流上游的曲折處,就那麼快便出現廠一具竹筏,竹筏拐過一道彎,來到灘地左近的水面,居然不再順勢下流,就在附近打起轉來,竹筏上,四仰八叉的綁著一個人。從方家人站立的位置,到河西竹筏的距離,大約有三人多不及五丈遠,這一間距,應該能夠看清竹筏上那個人的體型和相貌。方家人畢竟骨肉連心,紛紛凝眸瞧去,
這一瞧,當然很快就確定了竹筏上綁著的仁兄正是方逸無疑,見此光景,方逸的老子方魁第一個就有了氣,他怒目瞪視謝青楓,憤怒的道:“姓謝的,你膽敢如此糟蹋我們萬家子孫,真乃是可忍孰不可忍!”謝青楓面無表情的道:“你卻待要怎樣?莫不成尚得恭請令郎升高炕、坐首席,大酒大肉的侍候著?”方魁勃然色變,躇牙如挫:“謝青楓!”白蓮冷冷擺手,語調僵硬的道:“現在不是爭執的時候,小魁,你先發話過去,看看逸兒是否無恙?”方魁憋注一口氣,衝著河面上的竹筏大喊;“逸兒,逸兒,爹在這裡,你沒事吧?”竹上捆著的方逸似是抽動了一下,產音低啞困頓,卻好歹回了話:“爹……孩兒還好……就以被那姓謝的折騰得不輕。”聲音飄過流水,飄進方家諸人的耳朵裡,這一次,不伯方魁越發激動,每個方家人鬱像吞下一口硫碘醃芥末,剎那間心火上升!謝青楓嘆了口氣笑道:“這一面之詞可不能相信,方逸他不講良心,我幾曾折騰過他?甚至連一指頭都沒有點撥上身,這不是有意坑人麼?”
白蓮寒著臉道:“事實勝於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