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發生,盛芳華在回春堂學醫時,就親眼見過一個患者死於感染,當時回春堂的梁大夫慌了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只是幸好好此朝民風淳樸,那患者過世後,並未有醫鬧之事發生,逝者的兒子只是嘆息說:“唉,此乃天命,也怨不得大夫。”
雖然此朝醫患關係良好,可盛芳華卻不敢有半分懈怠,她深知一旦入了這一行,自己肩上的責任便格外重,人命關天,豈能疏忽大意?
探過褚昭鉞的額頭,盛芳華坐了下來,翻開脈案,開始記載方才診脈的結果。她寫得極為認真,一邊寫,一邊仔細思索著明日的藥裡是否要調整一兩味,卻沒有發現,身後那個躺在床上的人已經睜開了眼睛。
褚昭鉞躺在那裡,心中百味陳雜。
方才盛芳華伸手探他的額頭時,他本能的想要躲開,可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渴望,他一動也不動的躺在那裡,任憑盛芳華纖纖玉指貼上了他的額頭。
她的手指好柔軟,她的身子帶著淡淡的藥香。
雖然不能睜開眼睛,褚昭鉞還是能想得到她那曼妙的身姿,彎腰間那玲瓏的楊柳腰,一時間心中竟然暖洋洋一片,彷彿有什麼在湧動著,蠢蠢的在爬行。
這到底是怎麼了?見了鬼嗎?褚昭鉞不由得有幾分生氣,蓋在被子下的手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的手掌——又不是沒有見過美貌女子,為何現在對這個村姑有了一分別樣的感覺?
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怎麼能輕易的就心猿意馬起來?褚昭鉞咬了咬牙,一雙眼睛瞄向了背對著他、伏案疾書的盛芳華。
不過是個尋常的村姑而已,哪裡比得上自己的未婚妻盛明珠?
他是去年九月定下的親事,未婚妻盛明珠乃是吏部尚書的女兒,出身名門,又生得美貌,自小便在京城貴女圈裡赫赫有名,等到及笄時,不知道有多少人前去求親,差點要將吏部尚書府的門檻踏破。
千挑萬選,盛家選定了褚國公府的長公子褚昭鉞。
這親事定下來,京城裡的人個個贊這是天作地合的一樁好姻緣,門當戶對郎才女貌,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出一樁這樣合適的親事來了。
對於未婚妻盛明珠,褚昭鉞表示,他其實並未有太多好感。
京城盛讚盛明珠的美貌,在他看來,只不過是跟她的身世有關而已,若不是她外祖父乃是當朝太傅,父親官居二品,她的美貌定然到不了眾□□讚的地步——章太傅有三個兒子,可女兒卻只有一個,盛明珠的母親正是那個獨女,當時在府中做女兒時便被驕縱得不行,等著到了成親的時候,章太傅也竟然遂了她的心願,許她自行擇婿。
章大小姐千挑萬選,最後選定了新科狀元盛思文,這讓京城裡落了一地的眼珠子。
盛思文,廬州人氏,幼年喪父,寡母含辛茹苦將他拉扯長大,為了讓他念書,家裡已經是窮到上無片瓦下午立錐之地,幸得他還有一個妹妹,寡母將剛剛及笄的女兒嫁了人,拿了聘禮塞到盛思文手中,讓他前往京城參加春闈。
萬萬沒想到,盛思文竟然高中了狀元,這便是他發跡的開始。
只是準岳丈盛思文,在褚昭鉞眼中,其實挺不是個東西,當時定下這門親事的時候,褚昭鉞還有些猶豫:“都說吏部盛尚書為人……”
褚二夫人不滿的看了他一眼:“你怎麼說起你岳丈的不是來了?好不容易才幫你定好親事,你就莫要再挑三揀四了。”
褚昭鉞沒有出聲,若是盛明珠的性子隨了準岳丈準岳母,以後他的日子可能會不大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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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盛思文,不得不要翻出十七八年前的京城舊事。
當年三月的金明池畔,新科狀元穿著御賜的大紅錦袍,帽子邊上簪著聖上親手從瓊林殿外折來的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