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鼎懷著這樣的疑問,來到山府門口,被釘在門上的白紗驚得一震。
白紗臨門,必有大喪。莫非是那人死了?
停了一陣,江鼎搖頭,若是他死了,自己應當知道。而且從治喪的規格來看,去世的不應該是他,而是……
江鼎吐了口氣,比起那位,他對府主武陽侯並沒有太多惡感,當然,也談不上好感。但在府中叨擾,多少還有些因緣,真的去世了,也是有些感傷。
那麼,甄乘風出殯了麼?
江鼎一路走進山府,但見空空蕩蕩,一個人也沒有。往日穿梭來往的僮僕一個也不見了。地上塵土遍佈,幾乎如同荒廢多年的鬼屋。
這是……都搬空了?
江鼎一面走,一面疑惑的看著周圍,種種情況都顯示,這裡確實荒廢了。沒想到一間房屋離了主人,會敗落的這麼快。
心中雖有疑惑,他並沒有停下腳步。一路往後,回到了自己的住處。此時自然已經人去屋空。又拐到了庵堂,那是青柳散人的舊居,已經化為瓦礫廢墟。
再往後走,便是荷花池。這個時節,荷花本還是花骨朵,荷葉也該碧綠了。但此時的荷塘中荷花被連根拔光,只剩下一池碧水遮掩著汙泥。
萬物蕭瑟,百花凋零……何至於此?
走過迴廊,就見正中央的涼亭中,站著著一個身影。那身影如此孤單,彷彿茫茫天地中,唯獨剩下他一人而已。
江鼎眼睛眯了起來,腳步不緊不慢,走了過去,道:“好久不見。”
那人本有些出神,聽到江鼎招呼,緩過神來,恭敬道:“見過公子。”原來他正是聶參。
江鼎笑道:“只有你一個人?”
聶參道:“是。公子叫我在這兒等您。”
江鼎道:“果然。我這秋兄無時無刻不要佔人先機,顯示自己神機妙算的一面。我說怎麼昨日突然聽說五指盟的訊息,看來還是他要引我出來。是覺得該到最後一面的時候了麼?”
聶參沉默,過了一會兒,輕聲道:“公子的身體,確實是不大好。尤其是老爺去世之後,他一下不濟了……”
江鼎道:“說起來,府主為什麼突然去了?急病麼?還是和人動手了?”
聶參皺眉道:“確實很突然。我也不知詳情。前一日還好好的,第二天突然就沒了。府中並沒有人動手,也許是急病吧?”
江鼎道:“哪一天的事?”
聶參道:“今天是三七。”
江鼎默默算了一下時間,大概也是甄元誠走的前後腳。甄元誠說走時會見甄乘風一面,不知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應該沒有吧?甄元誠連那些要置他於死地的罪魁禍首都放過了,何況對他還算有恩的甄乘風?且兩人修為相差那麼多,甄乘風也不可能蠢到主動偷襲。
他追問道:“當天府主做什麼了麼?”
聶參道:“好像是老祖將他找去了天府一趟。之後就沒什麼了。”
江鼎想了想,有了幾個猜想,但終究是無根浮萍,索性也不想,只淡淡道:“我說他怎麼消停了。最後時刻為了父親罷了一下手,算他還留了一分人心。”
聶參神色發白,遲疑道:“先生。公子是不成了,人之將死,也不用指責了……”
江鼎道:“既然你不愛聽,我便不會說。你說得對,畢竟將死之人……”他又問道,“他去哪兒了?先父才三七,還沒出殯吧?”
聶參道:“還沒,靈柩停在後面。不過其實當晚公子便火化了老爺,帶著骨灰離開山府,現在外面。一直到今日,才叫我來接您。”
江鼎又感詫異,不過修士並不注重皮囊,魂魄離體之後火化也不算什麼,只是甄行秋行事有悖常理,令人只覺詭異。只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