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慕容受了驚,醫生給她打了鎮定劑,到中午才會醒。”對方沒有答話,從皮包裡拿出一張紙遞給我。
生平第一次看到支票,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告訴粒粒自己要乖一點,再惹事我也幫不了她。昨天的婚禮,也沒回來參加。她爸爸差點就凍結她的帳號了。如果不是我……”
婚禮??“他們有了孩子,下個月就會結婚……11月25日,我生日前一天……他們是徹底的忘了我,徹底的不要我了……”那麼今天就是粒粒的生日?我差點忘了,還好有她提醒,這位新上任繼母。
慕容粒十歲時,她來到慕容家做阿姨,也就是小慕容的保姆。從小無母的慕容把這個僅僅大自己7歲的女子引為知己,什麼心事都向她傾吐。慢慢的,頗有心機的女子從孩子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資訊。“爸爸不喜歡小動物呢,他在奶奶屋裡待久了就會打噴嚏。”“爸爸最喜歡的顏色是米色,最喜歡喝碧螺春,他從來不喝咖啡。”“爸爸不許我在他面前提起媽媽。”於是,一次次的“偶然”,一次次的“不禁意間”,又一隻麻雀成功的飛上了枝頭,披上了金光閃閃的鳳凰外衣,得到了萬人景仰的無限風光,失去的不過是一段真摯的友誼和一顆被掩蓋在金錢銅臭下的少女心。
病房裡太悶了,加上從那女人身上傳來的香水味,讓我頭痛欲裂,意識也有些模糊了。
“……我先走了,你就陪著粒粒吧。”大概看見我恍惚的神情,她很快停止了居功,果然很會察言觀色。
“那粒粒以後怎麼辦?”我不介意讓粒粒一輩子住在我們家,但,她畢竟還是那個家的孩子啊。
手已經搭上了門把,聽到我的話,停留了片刻,轉而撫了撫大衣的皮毛,對我扯開一個笑容:“她不是一直都住在你家嗎?怎麼,知道慕容家不要她就不願意收留了?”
我咬咬牙,儘量平靜的說話:“那麼你們是不打算讓她再回那個家了?”
“慕容家不在乎多養幾個閒人,她要回來沒誰會趕她。只是,她絕對不可能成為慕容家的繼承人,這一點,你們一定要記清楚。”諷刺的笑容,惡毒的神情,有些恍惚的我甚至認為在我面前的是一條吐著鮮紅信子,隨時會撲上來毒蛇。人的心,會這樣醜陋??
無法再忍讓了,我緊緊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慕容家的確不在乎養閒人,否則,你怎會從閒人爬到現在的位置?還是踩著主子的肩膀上去的!”
“你!!!”好象被踩到尾巴的老鼠,五官霎時扭曲在了一起。不過我可沒空欣賞她的皮相,因為身後傳來一聲呻吟:“恩……”
我立刻轉過頭。慕容粒慢慢睜開眼睛,看到房間裡的陳設,有一刻的茫然,再看到床邊的我,逐漸清醒過來,眼神裡盛滿了深深的恐懼和難受。
“蔚……”低啞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哭腔。我努力擠出一個燦若春花般的笑容,用手探了探她的額頭:“醫生說你還有點發燒,是不是感覺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她吸了吸鼻子,輕輕的搖頭,目光落在門邊,原本怯弱的表情漸漸隱去,轉而代之的是我從未見過的平靜無波。
“阿姨……”她低低的開了口。
“粒粒,從今往後我不再是你的保姆,你可以繼續叫我阿姨,但得在前面加上我的姓,張!”
“這兒沒你的事了。”我不耐煩的說道。既然粒粒醒了,就沒必要讓這個多餘的女人留下來,我得好好想想怎樣給粒粒過這個“難忘”的生日。
恰好門外響起了紛沓而至的腳步聲,清亮的男聲隨之揚起:“我知道了,你不要一直羅嗦好不好?……慕容,你醒了嗎?我們訂了這麼大的蛋糕哦!!”
一個大大的蛋糕盒出現在門口,正好遮住那張表情豐富的臉,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