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掩不住情緒,十幾年的念女之痛與今日的喜悅一併爆發。她一把將朔夜裝進懷裡,朔夜覺得尷尬,不知如何回應。好在她又啼又笑,暫且顧不上朔夜這些也算情理之中的反應。
後來聞訊趕回的憶然也拉著朔夜哭得一塌糊塗,一邊哭一邊說:“可惜蓉兒不在此處,她要是見了你真不知會高興成什麼樣子。”
“是了,蓉兒要是知道你回來,必定與我們一樣會喜極而泣。”
原來,蓉兒將妹妹弄丟之後,心中總是自責。晚月說,或許即便她知道桐笙已經歸來,卻還會責怪自己的。
被晚月和憶然抱住時,朔夜似乎也要哭了。她沒有兒時的記憶,師父雖寵她,卻根本不會對她這般熱愛。她從未得過這樣的擁抱,這樣的感情。
如果桐笙當初沒有被皇帝帶走,眼下這個家該有多麼美好?可是,今日重逢,她們如此歡喜,明日若她們得知桐笙四年前已去世,將迎來怎樣的悲痛?又如果朔夜不曾想過前來,她們還要在思親的痛苦中怎樣煎熬?
好在朔夜來了,於她們而言,所有事情終將圓滿。
然而朔夜救得了這數十年的苦,誰人能解朔夜千百年的痛?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過渡一下,順便把《廿四年》和《晚月》正文有關的最後一個小問題解決了,下一章還有一些些。
關於那一大片花田,千百年後它就被許多人分開承包,逐漸有了花鄉的稱呼。然後有一天一個叫白姝的外鄉人從一個叫喬曼文的奶奶手裡接下了其中的一片花田,從此以後帶著喬奶奶和自己的妞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這也是《晚月》裡面沒有交代的和《行騙者》僅有的一分錢關係。
☆、無可奈何
在響水城的第五天,相距朔夜計劃離開的日子還有五天。這一天,蓉兒帶著她的雙生子來了。
聽說蓉兒的夫家遠不如孃家富有,因此夫家的人整日將她如菩薩一般供奉著,生怕招惹她半分。這種說法稍有一點誇張,但也有那個意思——起碼當初晚月與憶然是帶著這樣的目的為她選了夫婿。
那對雙子極愛打鬧,平日若沒有和別家孩子鬧騰,便一定是彼此扭打在一起。被發現之後回家又要被蓉兒痛打一頓。
“難道他們都不覺得痛?打也打了無數次,我可真是沒法管教了!”說起那一雙寶貝兒子,蓉兒著實頭疼。
朔夜聽她講,自己樂呵呵的。蓉兒見了朔夜的笑容又開始感慨,幸得桐笙終於歸來了。
有時朔夜會隨這一家人去花田玩耍,那兩個孩子在田裡亂跑,不一會兒就踩塌了一片嬌花。蓉兒惱怒地將他們叫回來,他們便像呆子似的站著被罵。晚月與憶然對此早見怪不怪,只與朔夜一起散步、交談,想盡快將這近二十年的空白時間補回來。
一家人的生活美滿和睦,假如此刻桐笙真的在此處,朔夜與她們一道生活也是非常幸福的事。只可惜,她仍要回到那座總也逃離不了的翠雲山去。
離開的頭一天正是當月月圓之日,夜晚與“家人”相聚賞月,共飲美酒,此情此景讓將要離開的朔夜感到難捨,但她相當清楚這些“家人”與她並無過多緣分,她並不屬於這裡。
朔夜一直心事沉重,憶然早有發現。她看晚月與那兩個孩子玩得正好,於是移到朔夜身邊來關心。
“你在想什麼?”
“並無什麼。”
“可是因為與我們分離太久,回來後覺得生疏或是不適應?”
“不。”朔夜捫心解釋:“我非常喜歡像現在這樣。只是這些年我獨自在外流浪,許多事不記得,許多事忘不了罷了。”
憶然思忖著,說:“你也不必為這些擔憂,當初你才不滿一歲時,晚月因為害怕某些事對我們造成傷害,竟提議去一個叫豐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