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始研墨,拓跋虔大為不解地看著他:“要寫回信嗎?”
拓跋遵搖頭,邊磨硯邊沉思,直到墨將滿溢,他才動筆,
拓跋虔在一旁看著,可惜他不認字,不知道兄弟在寫些什麼。還好阿遵傷的是左臂,他瞄一眼,要不然豈不寫不了字了?……說到寫字認字,整個族裡有哪幾個會的扳著指頭數也數得過來,他可是一點也不自卑的……
胡思亂想遠沒結束,拓跋遵已龍飛鳳舞寫完,將墨跡吹乾,找個套子封好遞給他:“明日上午,幫我轉呈主上。”
拓跋虔道:“你為啥不自己交?”
“主上看了這封信必定會生氣,我嘛……嗯,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生氣?不不不,這可不行,你明知道他才清醒,你還惹他生氣,我到時不被長史他們罵死?不不不,你自己去。”
“你都推我這兒就行了。”
“不行,還是不行。”
“我跟你說,只要你交了這封信,劉顯有一半就玩完了。”
拓跋遵眨眨眼:“不明白。”
“你想不想打倒獨孤?”
“當然!”
“大半年了,和獨孤糾纏這麼久,單單你一個,你看看自己全身上下受了多少傷?奴真死了……高柳那次若不是閃電找到你,你比他還早走……我不希望這種事情再發生。”
他的語氣讓拓跋虔覺得陌生。
“那個——和這封信有什麼關係?”
“反正你的任務就是把它交給主上。記住,一定要等到明天。”
拓跋虔帶著滿心不願兼一頭霧水走了,拓跋虔開始忙碌起來。
一刻鐘後,青年收拾停當,最後決定把臂上的草藥再換一次。血還是有滲出來,那兩刀砍得太深了,將繞滿整個胳膊的布條解開,草藥末子有些粘刺到傷口裡,他微微皺眉,細心的將它們撥掉,睇到肘彎處鮮紅的五點如梅花般的圖案的時候,目光沉了一沉。
第二天讀了信的魏王差點沒從胡床上跳起。
“阿遵他在哪裡?”
拓跋虔回不知道,心想阿遵料得真準。
魏王快被氣得吐血,大聲叫人去河岸找,後來果然士卒來報,昨晚確實有人瞧見拓跋遵搖船往對岸去了,說是奉了主上的命令。
“到對岸?”拓跋虔道:“他要躲也不用躲到劉顯那兒去吧?”
魏王聽了,差點沒吐血而亡。
既然得了黃河天塹依守,不日前又把魏軍打得落荒而逃,劉顯自然是聲勢重張,調兵遣將,頗有一舉收復失地之勢:先是火召附近部落,也不管人家願意不願意,一股腦兒充入自己軍中;又派劉亢泥沿河列柵紮寨,密切釘牢地方動態;自己則遣探騎另尋道路,打著甕中捉鱉的好算盤。
是日劉羅辰來見,閒談了一陣,羅辰道:“聽說亢泥帳中得喜,單于想必早已知曉了罷。”
劉顯道:“近日事忙,何曾管得了那些,你聽誰說的?”
“華虤昨兒告訴我,有兩三個月了,不過恐怕亢泥還不知道呢,哈哈。”
“他帳中哪個?”
“拓跋王姬呀!”
“拓跋家的?”
“她素來得寵,亢泥與她坐必同席,行必同輿,我看要是把這好訊息告訴他,他準在黃河邊呆不住嘍。”
“既然剛懷上,倒不著急……怎麼是拓跋家的,現在一聽拓跋兩個字我就想剝他們的皮。”
“單于言重了。”劉羅辰笑,又坐了一會兒方去。
劉顯晚上找王姬是臨時起的意,他處理完諸事經過那兒,想起劉羅辰的話就進去了。後來他想,真他媽是個臭主意!
一連數日不見拓跋遵人影,問別人別人都以一